空教室的轻声掩饰
空教室其实是老师平时中午或者下课休息的一个小教室,教室百叶窗半拉着,阳光被切成细条,落在木质办公桌上,浮着一层淡淡的尘。
林溪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刚把眼泪擦干净,眼尾还泛着红,攥着衣角的指尖泛着白——校服袖子上的湿痕还没干,贴在手腕上,凉得发痒。
“脚还疼得厉害?”数学老师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把杯子轻轻放在她面前,杯壁的温度透过指尖漫开,“刚才在教室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忍太久了?”
林溪抬起头,睫毛还沾着细碎的湿意,慌忙又低下头,指尖在杯壁上轻轻蹭着,声音带着没散的鼻音,像被揉皱的纸:“嗯……刚才突然疼得厉害,没忍住。”
她的声音很轻,尾音还打着颤,吸鼻子的动作没藏住,落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老师看着她泛红的眼尾,又瞥了瞥她脚踝上重新缠好的绷带,眉头轻轻皱了皱——崴脚的疼不至于哭得肩膀发颤,但她没戳破,只是把椅子往她旁边挪了挪:“那你在这儿趴会儿,我给你妈妈发个消息,让她晚点来接你?”
“不用不用!”林溪慌忙抬头,眼底的红还没褪,却强扯出一个浅淡的笑,“老师,我缓过来了,等下就能回教室,不麻烦我妈妈了。” 她攥着衣角的手更紧了些,指节泛出青白——她不敢说真话,不敢说自己是因为林舟的隐瞒掉眼泪,更不敢说那些藏在细节里的温柔,像被风吹散的糖,甜得发苦。
老师看着她躲闪的眼神,轻轻叹了口气,把温水往她手边推了推:“那你再坐会儿,要是疼得厉害别硬撑,教室里的笔记我让课代表给你补一份。”
等老师转身回到办公桌前,林溪才慢慢低下头,把脸埋在臂弯里。杯里的温水冒着轻烟,暖了指尖,却暖不透心里的凉——她编了个“脚踝疼”的借口,把所有委屈都裹在这个无伤大雅的理由里,像把一颗发涩的糖,死死咬在嘴里,不肯吐出来。
窗外的风裹着桂花香吹进来,落在她湿软的睫毛上,她吸了吸鼻子,眼泪又悄悄漫了上来。
撞碎的眼神
办公室的温水凉了大半,林溪指尖沾着杯壁的水珠,在裤缝上悄悄蹭干,才攥着空杯子慢慢起身。
脚踝的肿痛还没散,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轻轻放低重心,像怕惊扰了走廊里的安静。
推开教室后门时,课代表正站在讲台前发练习册,细碎的说话声裹着粉笔灰飘过来。
林溪刚迈进门槛,视线像被无形的线牵引,下意识往斜后方扫了一眼——刚好撞进林舟的眼睛里。
我的手肘撑在桌角,指尖还捏着半支笔,视线一直黏在后门方向,此刻撞上来,瞳孔猛地缩了缩,像被烫到似的,却没移开。他眼底裹着没散的慌乱,还有点藏不住的愧疚,连耳尖都悄悄红了,像个被抓包的小孩。
林溪的心跳漏了一拍,像被针扎了一下,慌忙把视线砸向自己的座位,脚步都顿了半秒。
她攥着杯子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出青白,冰凉的杯壁硌得掌心发疼,连呼吸都放得像羽毛轻——脚踝的肿痛顺着腿往上钻,她几乎是低着头,一步一缓地挪回座位,前桌女生递来笔记时,她只轻轻“嗯”了一声,眼睫垂得低低的,没再抬眼往我这边看。
我的笔“嗒”地砸在地上,笔帽骨碌碌滚到过道中间,转了两圈才停下。
我的肩膀猛地僵住,视线跟着笔帽晃了晃,指尖却发颤得厉害——刚才那一眼太烫,像烧红的针戳在眼皮上,连弯腰去捡的力气都提不起来,只能僵坐在椅子里,盯着那支笔发呆。
我盯着林溪垂着的发顶,那撮软趴趴的碎发蹭着练习册的纸页,她却突然把练习册往桌角又拉了拉,连胳膊都往桌内收了收,像在刻意避开我的视线范围。
心脏像被浸进冰水里,从心口凉到指尖,我攥紧了桌角的布料,指节都泛了白,却连动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后桌女生轻轻碰了碰林溪的胳膊:“你没事吧?刚才看你哭得好厉害,是不是脚太疼了?”
林溪的肩膀轻轻抖了一下,把脸埋得更深,发顶蹭着练习册的纸页,声音轻得像落下来的灰尘,还裹着没散的鼻音:“没事,就是脚疼而已。”
她没说假话,脚踝是真的疼;可她也没说真话,心里的疼,比脚踝尖锐一百倍。而我却只能盯着她侧着头 发顶的碎发,攥着拳头坐在原地,连一句“对不起”,都不敢再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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