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时候,地下盘古里又下了一场浅浅的雨。
许兴早早地醒来,听着滴答滴答的雨声,在昏暗的空穴里点亮了一个光球,在床檐处静坐了好一会儿。
(今天要出发去峨眉了啊……)
许兴的家乡天府,就在峨眉山的边上。
他洗漱,收拾好行李,拍了拍睡眼惺忪的球球,把它放到了肩膀上,背上背包走出了空穴的门。
现在7点30,去峨眉的长城号是上午9点开,他和荒约好8点在自己楼下见面,在这之前,他还要先去许狸总管那里把空穴给退了。
然而当许兴到楼下时,发现荒已经等在了那里。
“这么早啊,荒大哥。”许兴打了个招呼。
却见荒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他说:“许兴,我是来跟你说声,我们晚两天再去峨眉吧。”
“诶?怎么了?”
“是我的云豹。”荒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它跟我说,之前雷击的伤处这几天又在隐隐作痛。我看它精神确实萎靡,也不是特别放心,想着还是再在太白医馆呆几天,等云豹恢复了再出远门为好。”
“那……”许兴试探地问,“要不我先去?我一个人也不是没坐过长城号,既然票都已经买了。”
“哦,我退票的时候已经顺便把你的一起退了。”
“好吧……”
许兴无奈,再等几天就再等几天吧,反正也不差这么几天时间。
“不好意思啦。”荒嘿嘿笑着,拍了拍许兴的肩膀,“这几天多出来的空穴费用我帮你出。”
“还有,再过两天就是流萤节了,说起流萤节的话,还是太白的更美,到时候我带你见识见识去。”
“流萤节?”许兴重复着,这倒是一个他没有听闻过的节日。
……
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这天夜里,月明星稀,皎洁的光芒淡淡地照进盘古里。
荒敲响了许兴空穴的门:“到流萤节的最佳观赏时候了。”
于是,许兴和球球乘上荒的翼龙,他们来到一个擎天立地,圣榕盘根的登高口,开始顺着圣榕根须编织的台阶往上走。
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地表。
首先进入许兴感知的是一片莹光。
“哇!”球球的大眼睛发亮了起来。
夜空之中飘着数不清的白色黄色绿色的光点,漫山遍野,如同落到地面上的星辰。
如果从高空向下望去,此时的地表,如同星河璀璨,梦幻异常。
“是萤火虫啊……”许兴伸出手,一只萤火虫随即就悬停在了他的手指头上,扑闪扑闪着身体里的萤火,又跟着自身光亮的节奏翩翩起舞。
据说,每一种萤火虫都有不同的明暗间隔,会随着空中飞舞留下不同的轨迹。
他肩膀上的球球,早已经兴奋地跑到地面上去扑捉它们玩去了。
“怎么样,好看不。”荒在他身后呵呵笑着说。他的小雷鹰此时也迫不及待地飞上了天空,好奇地在萤火光点间嬉戏,这段时间一直在地底,可把它憋坏了。
许兴点了点头:“确实美轮美奂。”
这时,又有不少青年男女从地底走了出来,手牵着手一起看着漫天萤火。当然单身的男女也不少,彼此之间目光流转,女孩有些羞涩地躲进了星火荧光里,而男孩则怦然心动地唱起了歌。
一时间,山间四处都是一唱一合的对歌声。
“每次流萤节,都是盘古年轻男女相约的好时机。待到萤火漫天的时候,总会有人鼓起勇气唱起歌,表示自己单身并渴求另一半,如果有异性对歌回应,就说明对方也看上了自己。”
“你听,才没过去多久呢,今年流萤节的月下就诞生了不少爱情。”
许兴只感觉自己被推搡了一下,转头看见荒嬉笑对自己说:“怎么样,许兴,要不试试?”
“啊……我就不了吧。”许兴连连摆手,好好地来看个风景而已,怎么还要把自己给搭进去。
“怕什么,就当体验一下嘛。”荒哈哈大笑,“我来给你做个示范。”
幽幽月色下,这名盘古军的战士率先打开浑厚的嗓子高歌起来: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
(好像有人在山隈那边,身披薜荔腰束女萝。)
“既含睇兮又宜笑,予慕子兮善窈窕。”
(柔情的目光姣好的笑,我倾慕她的姿态婀娜。)
……
荒的歌声似乎惊动了四周的萤火虫,打乱了它们的飞舞轨迹,但除此之外,四周寂寥无声。
“看吧~也不是那么容易。”荒咧笑着对许兴说,“其实那些男女大多早已在平时的日子里互生情愫,流萤节来这里就为了那临门一脚。而像我们这种暂居太白的过客,就是跟着唱唱玩啦。”
“怎么样,来试试不?流萤节人们唱得词也是很有韵味的,平时唱根本没有这种感觉。据说这词的历史比天灾纪元还久,你不是对这些老玩意很有兴趣么?”
见许兴似乎对这诗歌的词句有兴趣,荒兴起了又继续放声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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