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铁甲尸倒地后散发的残余煞气与尘埃混合,形成一股难闻的气味。顾倾川和姜老头的目光都聚焦在沈渊身上,那眼神混杂着震惊、困惑,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沈渊瘫坐在地,大脑一片空白。刚才那一声叱喝,几乎抽空了他仅存的精神力,灵魂深处传来的虚弱感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但他却能清晰地感觉到,怀中那本“不存在”的《幽冥录》,正散发着一股温润的暖意,如同冬日的暖阳,缓慢地滋养着他近乎干涸的灵台。
“小子……你……”姜老头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问出口,只是拄着木棍,走到铁甲尸旁,仔细检查起来。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沈渊声音沙哑,实话实说,“就是福至心灵,感觉……就应该那么说。”
顾倾川没有说话,他走到沈渊身边,递过去一小瓶纯净水,然后警惕地望向通道深处,手始终按在配枪上。他的冷静像一堵墙,将外界的惊涛骇浪暂时隔绝。
“咳咳……”靠在墙角的青云子剧烈咳嗽了几声,脸上却泛起一种异样的潮红,那是极度激动所致。他挣扎着坐直身体,目光灼灼地盯着沈渊,“不知道?好一个不知道!傻小子,你这是……触摸到了‘真言’的门槛啊!”
“真言?”沈渊茫然。
“言出法随,口含天宪,那是上古大能才有的神通!你自然远远不及。”青云子喘了口气,眼神中充满了惊叹与感慨,“但道理相通!寻常符箓,是以符文为引,以自身‘炁’为墨,沟通天地之力,秩序井然,却也受限于符文本身。而‘真言’,则是以你的‘神’为引,以你对‘道’的‘理解’为根基,直接撼动规则!看似只是一句话,其背后是你自身修为、悟性、乃至灵魂力量的瞬间爆发!”
他顿了顿,看着沈渊依旧困惑的表情,换了个说法:“打个比方,用符箓如同按图纸造枪械,一步步来,威力稳定。而‘真言’,则是你自身化为了枪械,甚至炮弹!威力或许莫测,但对‘材料’——也就是你自身的负担,极大!你魂体受创,还能勉强用出,已是万中无一……这或许,与你那‘观规则’的天赋,以及《幽冥录》的传承,脱不开干系。”
提到《幽冥录》,沈渊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师父,我感觉……它好像没丢,就在这里,很暖和。”
青云子闻言,眼中精光一闪,似有所悟,但并未深究,只是郑重告诫:“福缘深厚,更需谨守本心。真言不可轻用,尤其在你根基未稳之前,妄动真言,无异于引火烧身!方才那一下,若非《幽冥录》护持,你魂魄恐怕已然受损!”
沈渊心中一凛,连忙点头:“弟子记住了。”
“老青云,你先别光顾着高兴。”姜老头的声音从铁甲尸那边传来,带着凝重,“来看看这个。”
几人凑过去。姜老头用木棍指着铁甲尸破碎头盔下的颅骨内部。只见那空空如也的头骨中央,并非脑组织腐烂后的残骸,而是镶嵌着一枚鸽卵大小、漆黑如墨的玉石。玉石表面光滑,却隐隐有无数细密的、如同血管般的暗红色纹路在微微搏动,散发出一种极其隐晦、却让人极不舒服的邪异能量波动。
“这是……‘控魂玉’?”青云子脸色一沉,“而且还是被极高明的手法炼制过的!这不是自然形成的铁甲尸,是被人为炼制并操控的!这枚玉,就是接收指令和控制其行动的核心!”
“果然如此。”顾倾川蹲下身,用仪器扫描了一下那黑色玉石,屏幕上的数据剧烈跳动,“能量反应很奇特,带有强烈的精神烙印特征,与我们在其他地方发现的‘窃命者’活动痕迹中残留的能量签名,有部分吻合。”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这具强大的铁甲尸,竟然是“窃命者”布置在这里的守卫!这意味着,他们此刻的藏身之所,非但不安全,反而可能更接近敌人的一个据点或重要设施!
“它在守护什么?”沈渊下意识地问出了姜老头之前的疑问。
顾倾川站起身,战术手电的光柱射向通道更深处的黑暗:“答案,恐怕就在前面。”
他看向青云子和姜老头:“二老伤势如何?我们是否需要立刻转移,还是以此为据点,向前探索?”
青云子与姜老头对视一眼。青云子服下凝魂丹后,脸色稍好,但内伤依旧沉重。姜老头损耗亦是不小。
“此地煞气被沈渊真言荡清,暂时干净。那控魂玉虽邪,但已被破,对方应该已经知晓此地失守。”青云子沉吟道,“向前,可能是龙潭虎穴;停留,则等着被瓮中捉鳖。不如……主动出击!或许能找到一线生机,或关于那‘窃命’仪式的更多线索!”
姜老头也点头:“老头子我还撑得住!总不能真在这黑黢黢的洞里等死!”
顾倾川见两位前辈意见统一,也不再犹豫:“好。我打头阵,姜老居中策应,沈渊,你负责保护青云道长,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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