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之上,当秋收情况、平定江淮的兵马钱粮调拨等大事议论完毕后。
韦云起突然哭泣着伏跪在李渊面前,“陛下,请您给……给老臣做主啊!”
“韦卿为何突然行如此大礼?”李渊也愣住了。
他这段时间忙着考虑平定江淮和秦时帮他捞的那十四万贯怎么分配,对昨晚发生在韦云起府上的事情还不知晓。
“韦卿起身回话,你有何委屈,讲来便是。朕自会给你做主!”李渊沉声道。
虽然言语安抚韦云起,但熟悉李渊的都知道,皇帝陛下对这突然发生的“意外”,并不喜欢!
韦云起闻言并没有站起来,而是保持着跪的姿势,直起了腰,让李渊可以看清他的模样。
“这……”李渊是真的惊了,“韦卿为何成了这般模样?是何人所为?”
韦云起闻言再次伏拜,泣声道,“陛下啊,臣已年过半百,却遭竖子欺辱至此,已无颜苟活于世间,呜呜呜……”
韦云起哭的是涕泪横流,显得悲伤委屈至极,已经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此时他的同族韦挺率先站了出来,“陛下,臣弹劾检校左翊卫大将军、云国公秦时。其仗着陛下的恩宠与手中的权势可谓嚣张跋扈至极!
不仅生活骄奢淫逸,还擅闯官员私宅、扰乱私宴、无故殴打朝廷官员、践踏朝廷法度于无物!
昨日右翊卫将军韦云起在自家府中设私宴,并未邀请云公,而云公不请自到。
云公官高爵显,韦将军不敢怠慢,以上宾之礼待之,礼敬有加。然秦时不仅在宴会上数次挑衅羞辱韦将军,一言不合下竟悍然出手将韦将军伤至如此地步。
云公及其侍卫还打伤韦府仆役十几人,可见其骄横跋扈。有失朝廷礼法,败坏朝纲法纪!
秦时在被陛下处罚闭门思过一月后第一日,就做出此等行为。其行径之猖狂,实属骇人听闻!
请陛下削其官爵,明正典刑,还朝堂安宁,安百官之心。”
“陛下,臣王珪亦弹劾检校左翊卫大将军、云国公秦时。其……”
“陛下,臣薛大鼎……”
(薛大鼎是李元吉的王府长史,今日是小朝会,只有五品及以上官员才有资格参与。低品官员根本没有资格出场,只能这些高品级官员自己赤膊上阵了。)
秦时站在武将班列中,面色平静,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他并未急于反驳,而是冷眼旁观,看着这些人的“表演”。
一时间连续十来位大臣出列弹劾秦时,都是东宫或齐王府派系的官员。弹劾内容也都是大同小异:藐视君恩、生活奢华、嚣张跋扈、无故殴打官员等,要求李渊严惩秦时,甚至有直言要杀了秦时的。
李渊心中狂喜,如果罪名坐实,杀了秦时不可能,但是贬官削爵是顺理成章的。
没有了秦时,二郎又不在长安,连同长孙无忌等人都被二郎带走了。天策府在长安就没有了主心骨,岂不是他趁机拿回长安主权的好机会?
只见李渊面无表情,看向秦时,“景玉,众卿所弹劾之事,你可有话讲?”
“回禀陛下,臣有话讲。”秦时闻言出列躬身道,“这些全部都是添油加醋的诬告,他们所有人皆是意图蒙蔽陛下,陷害忠良的奸臣!”
秦时之言,宛如巨石落水,在朝堂上激起千重浪花。
他这不仅是否认指控,更直接将所有弹劾者划为“奸臣”。将事情从具体事件的是非曲直,上升为了 “忠奸对立、朝堂清浊” 的根本性冲突。
“秦时,你放肆!”
“竖子,莫要血口喷人!”
“黄口小儿,朝堂之上,岂容你大放厥词!?”
“你这出身乡野的匹夫,竟敢……”
“狂徒,胆敢……”
那些站出来弹劾秦时的官员们,一听自己被秦时公然扣上了“奸臣”的帽子,都神色激动的指着秦时破口大骂起来。
“肃静!”
直到李渊出言制止,才让这帮人安静下来,随后李渊看向秦时道,“秦时,朝堂之上,需言之有物。
你说他们都是诬告,都是奸臣,可有什么真凭实据?”
李渊此刻眉头微皱,心底那丝窃喜被秦时这强硬到极点的态度冲淡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妙的预感。
秦时整了整袍袖,目光如电,从刚才出列弹劾自己的人身上扫过。被他盯上的人,竟都不由自主地感到一丝寒意。
“陛下,臣昨夜确实去了韦云起的府邸,并且的确和他…唔…有些肢体接触。但具体情况和前因后果与这帮奸佞所言,完全不同。”秦时向李渊禀告道。
听闻秦时再次公然宣称自己是奸佞,那些东宫和齐王府的官员们都是怒火中烧。但是李渊才刚刚喝斥了他们,此刻只能暂时忍耐下去。
“有何不同?”李渊问道。
“回禀陛下,韦云起所谓‘私宴’,实乃借纳妾之名,行索贿敛财之实!
长安的富商、乡绅以及品秩在他之下的官员,几乎都收到了他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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