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冷了下来。
“这两间正房,是我父母单位,也就是轧钢厂,根据他们的级别和贡献,合法分配的住房!房契上写的是我父亲林建国的名字!”
“我作为我父母唯一的法定继承人,拥有这房子的合法居住权和继承权!”
“谁要是敢强占,那就是公然侵占轧钢厂分配的国有资产!那就是在对抗厂里的规定,对抗街道的规定!”
“贾张氏,你刚才不是喊着要让房吗?
行啊,你现在就去厂里,找李副厂长,问问他,是不是同意把分给我工程师爹的房子,给你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乡下老太太住!”
“你敢去吗?!”
林渊的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贾张氏被他这股气势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让她去找副厂长?
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啊!
她就在院里横,出了院门,她屁都不是。
秦淮茹的脸白得像纸一样,她绝望地发现,她所有可怜的伪装,在林渊这番有理有据,甚至带着威胁的话语面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整个院子,鸦雀无声。
刚才还义愤填膺,指责林渊“自私自利”的街坊们,此刻都闭上了嘴。
他们惊愕地看着站在院子中央的林渊。
这还是那个爹妈死了,只会闷头哭的半大孩子吗?
这分明就是一头被激怒了的幼狮!
他引经据典,条理分明,把易中海想扣的“自私自利”、“目无尊长”的帽子,轻而易举地掀了回去,甚至还反手给易中海扣上了一顶“不相信政府”的大帽子。
这番交锋,高下立判。
易中海脸色铁青,捏着烟杆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开口。
跟林渊讲道理?林渊把“国家法规”都搬出来了。
跟林渊讲邻里情分?林渊直接点明了他们是在“谋夺孤儿财产”。
跟林渊比身份?林渊把他那个工程师爹和轧钢厂李副厂长都抬了出来。
他所有的话术,所有的威逼利诱,在林渊面前,都成了笑话。
他这个在院里说一不二的一大爷,今天,算是栽了个大跟头。
他几十年来建立的威信,在这一刻,被一个半大孩子,冲击得摇摇欲坠。
院子里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逼捐大会,开不下去了。
易中海的脸,火辣辣地疼。
他知道,今天这事要是不找回场子,他以后就别想在院里抬头了。
可他又能怎么办?
道理讲不过,规矩大不过法。
难道,就这么算了?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刺耳的哭嚎声,划破了院子里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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