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门投影消散,余韵犹存。
平台上一时无人开口。
乙木青光与星光交织而成的光幕封住了破损洞口,暂时隔绝了炎煞的暴戾气息。
祭坛停止了震动,但空气中弥漫的灵力依旧紊乱,提醒着众人危机只是暂缓。
叶寒首先打破沉默。
他收起星陨令,感受着体内快速恢复的法力及与祭坛那丝清晰联系,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雷角祭司身上,平静道:
“雷角祭司,星门之言,想必你也听到了。眼下封印只是暂时稳固,需在三日内寻得彻底解决之法。我既暂得守坛权限,自当尽力。但此事关乎祭坛存续,需你我协力。”
他的语气不卑不亢,直接点明合作必要性。
雷角祭司墨绿的眼眸中雷光闪烁,显然在快速权衡。
它虽对叶寒的敌意大减,但长久以来对人族修士的戒备并非一时可消。
沉默数息,它低沉开口,声音依旧如雷,却少了几分戾气:
“人族,你之言,吾暂且信之。守坛长老意念既认可你,星门亦予你权限。但,你需言明,如何‘彻底解决’?修复古禁,非易事。即便吾等联手,三日之期,也极紧迫。”
“修复古禁确难。”叶寒点头,目光转向被青色光幕封住的洞口。
“但或许不必完全修复。星门提示‘修复封印或疏导炎煞’。封印破损严重,强行修复耗时耗力。若能寻得安全疏导炎煞之力、使其无害甚至有益于祭坛之法,或可两全。”
“疏导?”赤火祭司忍不住开口,声音嘶哑,带着质疑。
“炎煞暴烈,主毁灭!如何疏导?稍有不慎,便是引火烧身!”
厚土祭司也闷声道:“不错!当年星尊大人与长老们,亦是选择分割镇压,而非疏导。”
叶寒微微摇头:“今时不同往日。当年炎煞完整,凶威滔天,分割镇压是无奈之举,亦是明智之选。但万载镇压,其力被祭坛木灵之力不断消磨转化,凶性已减。此次暴动,更多是因外力强行抽取导致封印失衡、残余煞气反扑。
若能借祭坛本身调和之力,辅以星辰大道中炼煞归元或星火相生之理,未必不能尝试疏导一二,将其残力化为滋养地脉或强化封印之用。”
他这番话说得有些玄奥,但结合他先前展现的对星辰之力的理解与操控,以及守坛长老残念的认可,听在雷角祭司耳中,却多了几分可信度。
雷角祭司眼中露出思索之色。
它作为守护祭司之首,传承记忆中对星辰大道与祭坛禁制的理解远超另外两祭司。
它隐约觉得,叶寒所言的方向,似乎与记忆中某些模糊的古老记载有所呼应。
就在这时,另一侧传来萧先生冰冷的声音:“好一个‘疏导炎煞’!叶道友倒是心怀慈悲,欲为这古祭坛排忧解难。却不知,道友打算如何处置那‘炎煞印’中已抽取的一丝本源?还有,道友所求的乙木之精,又当如何?”
他虽被星门之力隐隐隔绝,与祭坛联系削弱,但手中紧握的赤红印章依旧散发着不祥光晕。
林护卫持枪护在他身侧,警惕地盯着叶寒与木魈祭司。
黎道长仍昏迷在地,气息微弱。
叶寒转身,看向萧先生,目光平静:“萧先生,星门之意已明,你等所为不被认可。继续执迷,有害无益。至于炎煞印中的本源,我建议你交出,由祭坛之力缓缓化去,或可弥补封印破损。强留此物,必遭反噬。”
“交出?”萧先生冷笑。
“叶道友说得轻巧。此印乃主上重宝,内中本源更是主上计划关键。交出?除非我死!”他语气坚决,显然不肯退让。
叶寒眉头微皱。
他并不想此时与萧先生生死相搏。
对方修为不弱于他,且有异宝在手,林护卫亦是结丹中期,拼斗起来胜负难料,更会耽误修复大事。
但若放任不管,难保对方不会再生事端。
他心念急转,道:“萧先生,你我目的本不相同。你为炎煞源力,我为乙木之精。如今祭坛危殆,任何妄动都可能引发不可测后果,包括你手中那丝本源失控。”
“不若暂且搁置争执?你交出炎煞印与本源,我以临时守坛者权限承诺,在三日内,若寻得安全疏导炎煞之力之法,或许能分离出部分相对温和的‘火灵之气’予你交差,总好过空手而归,甚至引火烧身。至于乙木之精,待祭坛稳定后,我自会凭本事与守坛者商议获取,不劳费心。”
这是折中之法,也是缓兵之计。
叶寒给出一个看似可能的利益交换,先稳住对方。
萧先生眼神闪烁,显然在权衡。
叶寒的提议对他而言风险不小——交出印章和本源,便失了最大依仗。
但若不交,此刻形势比人强,叶寒与木魈祭司联手,他胜算不大,且星门警告言犹在耳。
那“分离火灵之气”的承诺,虽缥缈,却也是一线希望。
更重要的是,主上的任务……他瞥了一眼昏迷的黎道长,又想起祭坛外可能正在赶来的其他势力,心中有了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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