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辞听见那声闷响的时候，手已经按在了惊鸿剑柄上。他掀开窗缝，西街方向的黑烟还在往上冒，不是炊烟那种缓缓飘散的样子，是炸出来的，直愣愣地冲向夜空。
他闭眼，眉心一热。
回档启动。
意识回到昨天清晨。
——
这是他今天第八次醒来。
前七次他试过各种可能：有人纵火、敌方细作接头失败、甚至是兵部内部清洗的信号。但这一次他看清了，在寅时末的街角，一个穿灰袍的人蹲在墙根，手里点着一根短管状物，往地上一插，转身就走。
三息后，轰！
“不是意外。”他在心里说，“是试探。”
睁开眼，现实时间只过了几息。他立刻取出纸笔，写下一行字：“东巷旧屋，速来，有变。”
传信符燃起青光，飞出门缝。
不到一炷香，门被轻轻敲了三下。
风挽月到了。
她进门第一句话就是：“西街那一下，不是我们的事。”
“我知道。”他把图纸摊开，“边疆要出事。”
她皱眉：“你怎么确定？”
“我回档看了八遍。”他说，“每次都是同一个位置炸，同一个时间点。这不是事故，是演戏给人看。他们在测试皇城反应速度。”
她沉默两秒，点头：“所以你打算先动手？”
“对。”他说，“兵部的事缓一天，前线不能等。”
她解开布包，里面还有些冰灵草粉和紫星砂的残渣。“忠心丹还没炼成，但我留了一天空档。”
“够了。”他收起图纸，“我们去囤货。”
——
城南药材市集刚开铺。
萧云辞带着风挽月连跑三家铺子。第一家卖疗伤用的基础药材，第二家专营机关材料，第三家暗中交易军需品。
他们没直接买。
他靠回档卡点，提前算准每家进货的时间。第二批黄精到货是卯时一刻，血灵芝混在里面，外面裹着土壳。摊主自己都没发现。
风挽月一眼认出来。
“这玩意儿能提纯三倍药效。”她说，“拿它做疗伤丹基底，重伤员撑得住六个时辰。”
两人迅速扫空库存，付款走人。
第四站是武器坊。
“穿云箭要三十支。”他对掌柜说。
“只剩十支了。”对方摇头，“早上就被订走了。”
“我们全要。”风挽月掏出灵石堆在桌上。
掌柜犹豫。
萧云辞笑了笑：“你知道昨晚谁在查兵部账本吗？”
掌柜脸色一变，低头把箭全都装进袋子里。
所有物资统一收入空间戒指。这是陈墨给的，能存三千斤东西。他们分了类：攻击类放左边，治疗类中间，防御类靠右。整整齐齐。
风挽月看着清单念：“穿云箭三十，爆炎符两百，玄铁片五块，血灵芝七株，养气丹一百瓶……还差远程压制武器。”
“你想造什么？”他问。
“连发爆炎弩。”她说，“一次三发，射程八十丈，比普通弓手快五倍。”
“听着像氪金装备。”他挑眉。
“本来就是。”她笑，“材料我都齐了，就差导火金属。”
他拔出惊鸿剑，掰下一小块碎片递给她。
“拿去。”他说，“别说我这把剑没为你牺牲过。”
——
两天后，寅时末。
校场边缘，晨雾未散。
风挽月捧着一个乌黑长匣走过来。匣子打开，一把通体漆黑的弩躺在里面，弩臂刻着双螺旋纹。
“成了。”她说，“灵脉传导槽用了丹田共鸣原理，三发不会连炸。扳机拉力调到最低，普通人也能用。”
“我试试。”他接过弩，装填第一枚爆炎弹。
百步外立着一块玄铁靶，厚三寸，重三百斤。
他瞄准，发射。
嗖！
第一发偏了，打中旁边木桩。轰的一声，木头炸成碎屑。
“角度高了半寸。”他低头回忆回档画面，“再来。”
第二发修正，命中靶边缘。碎石飞溅，但没破防。
围观的守军已经开始注意这边。
“禁射区！”远处有人喊，“停下！”
没人动。
萧云辞装上第三发。
这一次他稳住呼吸，手腕微调。
发射！
爆炎弹划出一道红线，正中靶心。
轰隆——！
整块玄铁当场化为粉末，冲击波掀翻周围草皮，尘土冲天而起。
现场安静了一瞬。
然后，喝彩声炸开。
“好手段！”
“这哪是修士，这是人形炮台！”
“刚才那一击，能炸塌半面城墙！”
带队小校跑过来，脸上没有责备，只有激动：“这位大人，您这是为边军准备的？”
萧云辞收弩，点头：“这些丹药也带上。”他递出二十瓶疗伤丹，“给最前线的人。”
小校双手接过，抱拳深深一礼。
风挽月走到他身边，望着北方。
“三千边军。”她说，“如果因为少一颗药死了一个人，我都不能安心炼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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