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校园仿佛瞬间解除了某种静默咒,喧嚣声浪涌起。但对于某些人而言,这铃声更像是行动开始的信号。
生物兴趣小组的活动通知是以“协助孙老师进行校园生态采样”的名义下发的,属于“志愿服务”,可以抵扣部分社会实践学时。因此,白翎羽和夏晚晴,连同苏小婉以及另外两个对生态真正感兴趣的同学,提着采样箱、铲子、试管和记录板,来到了旧实验楼南侧的废弃小花圃。
阳光斜照,给破败的小楼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却难以驱散其骨子里的阴冷。花圃里荒草丛生,间或能看到一些顽强存活的野花和地衣。孙老师指着几个不同方位:“这里,靠近楼基的背阴处;那里,靠近那棵老槐树;还有那边,靠近围墙排水沟。分别取表层和深层土样,记录光照、湿度,注意观察有无特殊植物或昆虫。”
白翎羽和夏晚晴自然“选择”了最靠近旧实验楼背阴处的采样点。这里光线昏暗,湿气很重,泥土颜色深黑,与周围明显不同。他们一边按照标准流程取样,一边暗中用携带的微型探测仪扫描周围。
“土壤有机质异常偏高,含有未分解完全的……类似角质和微量骨质成分?重金属含量也超标,尤其是汞和铅。”夏晚晴看着手环上反馈的初步分析数据,低声对白翎羽说,“这不像是自然土壤,更像是……长期受某种有机质和化学物质污染,甚至可能是……废弃物填埋或渗漏。”
白翎羽用铲子往下挖深了一些,铲尖触碰到一些坚硬的、非石头的东西。他小心拨开泥土,发现是几块破碎的、被腐蚀的陶瓷片和玻璃器皿碎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暗红色的污渍,散发着极淡的、令人不适的气味。
“像是……实验室废弃物?”白翎羽皱眉。
“不止。”夏晚晴用镊子夹起一片,在特定光线下观察,“边缘有烧灼和暴力破碎痕迹。这里可能不仅仅是废弃,还发生过什么事故。”
与此同时,他们的加密通讯耳机里,传来了奈亚子那边嘈杂的背景音和刻意压低、带着兴奋的汇报:
“超自然社行动开始啦!我们一行八个人,带着‘先进装备’(几个滋滋响的电磁场探测仪和一台老式DV),正在旧实验楼正门附近‘建立基地’!张探长在分配任务,王浩副社长提议分组行动,一组在外围探测‘环境能量’,一组去尝试记录‘异常声音’……他‘推荐’我和林小雨跟着他去东侧走廊那边,说那边‘历史感应’可能更强!(☆▽☆) 小白,晚晴,你们那边怎么样?”
“发现疑似实验室废弃物填埋痕迹,土壤成分异常。”夏晚晴简洁回应,“注意安全,尤其是那个王浩。我们这边采样快结束了,会找借口靠近你们那边。”
“收到!我会好好‘观察’王浩同学的!( ?? ω ?? )?”
旧实验楼东侧走廊,正是杂物间和隐藏入口所在的方向。
奈亚子、林小雨,还有另外两个胆子稍小的女生,跟着王浩来到了这里。王浩手里拿着一个嗡嗡作响、指示灯乱闪的自制仪器,声称这是“改良版负离子与残留情感波动探测仪”。
“根据我的研究,”王浩语气神秘,“东侧走廊靠近旧仓库,当年可能堆放了不少老旧的教学器材,甚至……一些处理不掉的东西。这里的‘历史回响’往往最强烈。看,我的仪器已经有反应了!”他指着那乱闪的指示灯,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林小雨立刻拿出笔记本和录音笔,认真记录着仪器读数(虽然那读数看起来毫无规律),并仔细观察着周围环境。奈亚子则看似好奇地东张西望,实则将感知力如同蛛网般铺开,重点关注王浩的精神波动和周围能量变化。
她注意到,当靠近那面隐藏着入口的墙壁时,王浩的心跳和肾上腺素水平有极其细微的升高,眼神也会不由自主地瞥向那块特殊的墙砖方向。他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混合着期待、紧张和一丝贪婪的兴奋?而且,奈亚子感知到,王浩身上似乎带着一件小东西,散发着极其微弱但与她在地下感应到的“养尸地”残留气息同源的能量波动,非常隐蔽,像是一块小石头或者什么饰品贴身藏着。
“有意思……”奈亚子心中暗笑,表面上却凑到林小雨身边,指着墙壁上一块污渍,用天真(?)的语气问:“小雨学姐,你看这个像不像一张哭脸?会不会是某种‘地缚灵’留下的痕迹?(′?ω?`)”
林小雨推了推眼镜,仔细看了看:“更像是雨水长期渗漏形成的霉斑。不过,这里的湿度和墙面剥落程度确实比走廊其他地方严重,值得记录。”她一丝不苟地拍下照片,并在笔记本上标注。
王浩似乎对林小雨这种过于“科学”的态度有点不耐烦,他更热衷于渲染恐怖气氛,不断讲述着自己编造或加工的“亲身经历”,试图让两个同行的女生感到害怕。恐惧的情绪,确实在空气中慢慢堆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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