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靠在石壁上,手指还在地上划动。那道痕迹已经干了,血混进泥土,变成暗褐色。他的右手指节发白,指甲缝里全是碎泥。头很重,像被铁箍勒紧,每一次呼吸都牵动太阳穴突突跳。
他不能停。
赵家的人不会放过他,现在不逃,以后更没机会。他必须弄清楚刚才推演出来的那条《淬体诀》路线能不能用。不是让系统自己来,是他主动去拆解,一行一行看过去,就像查代码里的漏洞。
意识沉下去。
眉心有点发热,但没有刺痛。他知道这是推演之瞳还没完全恢复。他不敢强行唤醒它,只能用自己的脑子去模拟运行路径。先从第一式开始,引气入络,走尾闾逆旋轴心——这一步绕开了肺俞穴,但会把气血往上顶。
他试着调动丹田里最后一丝灵力。
灵力刚动,胸口就猛地一沉。像是有块石头压了下来,喉咙发甜。他咬住牙,继续引导那股气流沿着督脉分支滑行。速度比原来快了近三成,经脉的滞涩感也减轻了些。
有效。
可就在气流冲到颈侧时,一股热流猛地炸开。血液像是烧开了,顺着血管往头上涌。眼前瞬间发红,耳朵嗡嗡作响,四肢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
他想停下,可身体已经不听使唤。
那条新路线在体内自行运转起来,像一辆脱轨的车,越跑越快。气血倒灌,直冲脑门。额头青筋暴起,鼻孔渗出血丝,顺着人中滑到下巴。
他左手撑地,右手死死抠住那道符纹。指尖传来泥土的粗糙感,这是他唯一能抓住的东西。他强迫自己数呼吸,一次、两次……每三秒吸一次,再慢慢吐出来。他在心里建了个计时器,用最基础的节奏稳住心跳。
可颅内压力越来越大。
视线开始模糊,地面晃动。他看到自己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又慢慢拉长。耳边有风声,也有脚步声?不确定。可能是幻觉。
他抬起头,想看看外面。
动不了。
脖子僵硬,眼球充血。他只能看见石窟顶部的岩层,裂开一道细缝,漏下一缕灰白的光。天快亮了?还是还没黑?
远处传来枯叶被踩断的声音。
很轻,但连续。有人在靠近。
他想藏,想爬进更深的地方,可全身肌肉都在痉挛。他只能缩在角落,左手抓紧衣袖,那里已经被血浸透,一碰就黏手。
脚步声越来越近。
藤蔓被拨开的声音响起。一个身影出现在洞口。
月白色的裙子,背着竹篓,手里握着一把银铲。少女蹲下身,目光扫过地面的血迹,又看向他。
她皱眉。
“谁伤的你?!”
声音清亮,在山谷里荡了一下。
江临川听见了。他想说话,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他努力睁眼,视野里全是重影,只看到那一抹月白停在他面前,像雪地里站了一株草。
他右手还抠着地上的痕。
那道符纹歪歪扭扭,中间三条断裂的线交叉着,像个锁。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画它,但此刻抓着它,就像抓着一根绳子,不让意识彻底沉下去。
少女快步走近。
她蹲下来,伸手探他脖颈的脉搏。指尖凉,碰到皮肤时他本能一颤。她没退,反而更仔细地按着,眉头越皱越紧。
“气血逆行,经脉乱冲……这不是普通外伤。”她低声说,“你是练功走火入魔了?”
江临川喉咙动了动。
他想摇头,表示不是。他是故意试这条路线的。为了活命,不得不赌。
可他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
眼前越来越黑,那抹月白也在褪色。他最后看到的,是她的裙角轻轻摆了一下,被风吹起一角。
然后头一偏,整个人滑倒在地。
手松开了符纹。
衣袖上的血蹭到了石头上,留下一道拖痕。
少女立刻伸手扶住他肩膀。她发现他右手指甲缝里全是泥土,掌心有一道深痕,像是用力抠出来的。她顺着那道痕看向地面,看清了那个残缺的图案。
她眼神变了。
不是普通的划痕。线条虽乱,但走势有规律,像是某种封印类的阵法雏形。她不懂阵纹,但在药师谷学过基础辨识——这种结构,通常用于镇压暴动灵气或封禁毒脉。
一个重伤昏迷的人,无意识画出这种东西?
她抬头看他脖子侧面,那里有一小块胎记,形状像弯月。
她瞳孔微缩。
但没多想。救人要紧。
她从竹篓里拿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是几根银针。她捏住他手腕,找准穴位,轻轻扎下一根。江临川身体抖了一下,呼吸稍微平稳了些。
她又取出一颗淡绿色药丸,掰开他嘴塞进去。药丸化开,带着苦味。
“你得离开这里。”她自言自语,“再待下去,血会冷透。”
她说完,放下银铲,双手穿过他腋下,试着把他往上拉。太重了。她喘了口气,调整姿势,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膝盖一弯,背起他。
江临川整个人伏在她背上,头垂着,发丝擦过她脸颊。他的呼吸很弱,但还在。
她站稳,迈出第一步。
石窟外晨雾未散,山路湿滑。她走得慢,但很稳。竹篓在背后轻轻晃,里面还有半株刚采的雪莲。
她没回头。
身后地上的那道符纹,在晨光中渐渐被露水打湿,边缘开始模糊。
她背着人走上小路,脚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声。
走到半山腰时,江临川的手突然动了一下,指尖碰到她肩头的布料。
她顿住。
以为他醒了。
回头一看,他眼睛仍闭着,脸色发青,嘴角又有血渗出。
她抬手抹掉那滴血,继续往前走。
山风刮过来,吹起她一缕头发。
她忽然觉得背上的人轻了一点,但没多想。
只是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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