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灌进鼻腔的瞬间,刘弱弱的胸口猛地一缩。那股压力像铁箍一样缠住肋骨,越收越紧。他想动手指,却发现整条右臂僵得像是不属于自己的。身体被水流拖着往下拽,视线里只剩一片昏暗的蓝黑,偶尔闪过几缕银白色的气泡。
心跳慢得吓人。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刀片,肺部火辣辣地疼。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可意识还吊着最后一丝清醒。就在脑袋快要沉入黑暗时,锁骨下方突然传来一阵灼热。
不是痛,也不是痒,而是一种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烫。
紧接着,一股热流顺着脊椎往上冲,直奔后脑。右臂的纹路“唰”地亮了起来,红光由内而外透出皮肤,像是重新点燃的炉芯。一层薄薄的红色光膜从体表扩散开,形成一个球形罩子,把他整个人包裹在内。
水流的拉扯感顿时减弱。
下坠的速度也缓了下来。
他没睁眼,但能感觉到外面的压力正在被这层光挡住。深海的寒意不再刺骨,耳边只剩下轻微的嗡鸣。气场护盾撑住了。
可他也清楚,这只是暂时的。
这东西耗的是他本身的能量,撑不了太久。他慢慢抬起左手,摸了摸胸口。纹路还在跳,一下一下,像在提醒他还活着。
他咬牙,用力睁开眼。
四周漆黑,只有气场边缘泛着微弱红光,照出旋转的水涡。碎石和沙粒被卷着打转,在光圈外划出一道道弧线。再远一点,什么都看不见。
他试着活动肩膀,右臂传来一阵抽搐。不是疼,而是像有电流在里面乱窜。他没管,强行把双臂张开,稳住身体姿态。现在不能倒,也不能停。
就在这时,眼角余光扫到一抹反光。
金属的光泽。
他猛地抬头,看见一个梭形黑影正从侧下方缓缓逼近。驾驶舱前有一圈蓝色电子屏,一闪一闪,像是某种扫描信号。潜艇不大,但速度极稳,贴着海底岩层滑行,悄无声息。
他知道是谁来了。
李嫉妒。
还没等他做出反应,那艘微型潜艇前端突然弹出一根长杆,下一秒,“砰”地一声,高压鱼叉破水而出,直冲他的面门。
冲击太快。
他只来得及抬手。
鱼叉撞上气场的瞬间,整个光罩剧烈震荡,像是被重锤砸中的玻璃。一股震荡波穿透防护,震得他五脏发颤,喉咙一甜,差点吐出来。
但他没松手。
右手迎着鱼叉狠狠抓了上去。
掌心刚碰到金属,温度就开始飙升。纹路从锁骨一路炸到指尖,整条手臂红得发亮,像烧到极限的铁条。鱼叉的合金杆在高温下迅速软化,叉头开始扭曲、变形,接着冒出细小的火星。
几秒钟后,金属熔成了赤红的铁水,顺着叉柄滴落,一串串沉向海底。
刘弱弱松开手,任由残骸滑入黑暗。
那艘微型潜艇立刻后退一段距离,悬停在十几米外。蓝光闪烁了几下,似乎在重新评估目标状态。他盯着它,没有追击,也没有放松警惕。
他知道对方不会就这么算了。
果然,不到半分钟,潜艇尾部推进器微微调整角度,开始绕着他缓慢移动。不是直线靠近,而是画着弧线,试探性地逼近。驾驶舱内的蓝光频率变了,节奏更快,像是在计算新的攻击路线。
他站在原地,气场依旧维持着。
右臂的热度逐渐回落,但纹路还在发光,只是亮度低了不少。他把左手搭在右肘上,借力支撑。体力在快速流失,每多站一秒,双腿就更沉一分。
可他不能倒。
一旦气场消失,深海的压力会立刻把他压垮。
他盯着那艘潜艇,忽然注意到一件事——对方始终没有打开外部照明灯。那种级别的设备,不可能靠被动扫描锁定目标。唯一的解释是,它不需要光。
它在用别的手段观察他。
他慢慢转头,目光扫过周围的岩壁。
就在左前方一块突出的礁石缝隙里,他看到了一点红光。
很小,一闪一灭,像是自动记录模式下的指示灯。
摄像机。
有人在拍。
他心头一紧,但脸上没动。反而把右手缓缓举到面前,五指张开,让纹路的红光清晰映在掌心。然后,他对着那点红光的方向,轻轻晃了晃手。
像是打招呼。
又像是挑衅。
微型潜艇的动作顿了一下。
推进器的波动停了两秒,随后再次启动,但这次没有继续靠近,而是横向移动,绕到了他的正对面。驾驶舱的蓝光稳定下来,持续照射在他身上。
他知道,李嫉妒在看。
也在等。
等他先撑不住。
他冷笑一声,收回右手,气场随之收缩一圈,紧贴身体表面。这样更省力,也能维持更久。他不想浪费能量,接下来的每一秒都得算准。
海底安静得可怕。
只有水流轻轻推动碎石的声音,还有推进器低频的嗡鸣。他站在光罩中央,像一座孤岛。对面的潜艇悬停不动,双方隔着浑浊的海水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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