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安揉着发酸的小腿坐在树荫下,她下意识地顺着阶梯边缘往下望去,瞬间被眼前的景致攫住了呼吸 —— 方才只顾着埋头登山,竟不知脚下的山峦早已化作一片缥缈仙境。
云雾像是被山风揉碎的棉絮,正沿着青灰色的山体缓缓流淌,时而漫过错落的岩石,时而缠绕在半山腰的古松枝桠间,将远处的峰峦晕染成淡青色的剪影,只余下尖尖的峰顶刺破云层,像是悬浮在天际的墨色笔尖。
山脚下的山谷里铺着一层深浅交织的绿,新抽芽的翠竹是透亮的嫩碧,百年老树的浓荫是沉沉的墨绿,偶尔还能瞥见几簇不知名的野花,像撒在绿绸上的碎宝石,红的似火、粉的如霞,在风里轻轻摇曳。
一道银亮的溪流从山谷深处蜿蜒而出,阳光穿过枝叶的缝隙落在水面上,折射出细碎的光点,像是有人把星星揉碎了撒在水里。
溪流绕过几块巨大的青石,在山涧里撞出清脆的声响,虽隔着遥远的距离,却仿佛能闻到水汽里裹挟的草木清香。更远处的天际线被染成淡淡的橘色,正午的阳光穿过薄云,在山间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些光影随着风动的枝叶轻轻晃动,让整座山都显得鲜活起来。
山风温柔地拂过洛安安的发梢,将她额角的碎发吹到耳后。她微微眯起眼,看着眼前这幅浑然天成的画卷,连小腿的酸痛都仿佛减轻了几分。
这般壮阔又细腻的美景,是她在现代从未见过的 —— 没有高楼大厦的遮挡,没有车水马龙的喧嚣,只有山、云、风、树,还有那自在流淌的溪水,每一处都透着未经雕琢的灵动。
正当她沉浸在这美景中时,耳边传来几声若有若无的赞叹。洛安安回过神,才发现不少登山的少年少女都停下了脚步,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她身上,还有人悄悄拿出纸笔,似乎想将这 “人在画中游” 的景致记录下来。
她脸颊微微一热,连忙收回目光,拍了拍裙摆上的尘土,深吸了一口带着草木气息的空气 —— 再美的风景,也得登上山顶才能看得更全,眼下可不能因为这点疲惫就打退堂鼓。
于是她扶着旁边的栏杆,重新迈开脚步,朝着更高处的阶梯走去,山风依旧在耳边轻拂,只是这一次,她的脚步里多了几分坚定。
阶梯在脚下无限延伸,洛安安的裙摆早已被汗水浸得发潮,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砸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又咬牙坚持了三个时辰,她的双腿像灌了铅般沉重,每抬起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只能靠着扶着栏杆的手借力,一步一步缓慢向上挪动。
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的阶梯上,一个青衫身影突然闯入视线。那是个男子,浑身狼狈地趴在石阶上,青衫上沾着不少泥土和草屑,墨色的长发散乱地铺在地上,遮住了大半张脸。
洛安安放慢脚步,目光扫过周围 —— 不少身着各式服饰的少年少女从男子身边路过,有人匆匆瞥了一眼便加快脚步离开,有人则是皱着眉绕开,甚至还有人低声议论着 “怕不是碰瓷的”“大宗门选拔哪会这么简单”,却没有一个人停下脚步伸出援手。
洛安安心里也犯起了嘀咕,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腰间的储物戒,脚步顿在原地。按理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这大宗门选拔之路处处透着古怪,谁知道眼前这人是不是故意设下的陷阱?
她本想跟着其他人一样,目不斜视地走过去,可脑海里突然闪过现代刷短视频时看到的职场故事 —— 当初有人去公司应聘,领导故意在走廊放了倒地的清洁工具,以此考验应聘者的责任心。
“难道…… 这也是宗门的考验?” 洛安安心里咯噔一下,心里冒出那句 “宁错杀,不放过” 的念头,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提着裙摆快步走到青衫男子身边。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男子的后背,声音带着几分试探:“公子,你没事吧?”
话音落下,男子喉咙里发出一阵极其微弱的声响,像是蚊子振翅般细小,若不仔细听根本察觉不到。洛安安凑近了些,才勉强捕捉到那个重复的字眼:“水.... 水... 水...”
“啥?” 洛安安没太听清,只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微微蹙起眉,又问了一遍,“公子,你说什么?”
男子似乎耗尽了全身力气,再次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水.....”
这次的声音依旧微弱,洛安安干脆俯身下去,将耳朵贴近男子的嘴边,鼻尖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草药味混着汗水的气息。终于,她清晰地听到了那个 “水” 字,心中顿时了然 —— 看样子是登山途中体力不支,缺水晕倒了。
洛安安立刻直起身,手指在储物戒上轻轻一拂,一个青瓷水壶便出现在手中。她拧开壶盖,对着男子轻声说道:“水在这,你快起身喝。”
男子听到声音,艰难地动了动身体,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可刚一用力,便又虚弱地晃了晃。洛安安见状,连忙伸出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扶着男子的胳膊,慢慢将他扶坐起来,还特意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避免他再次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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