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森林的雾气浓得像化不开的牛乳,三步之外难见人影,连灵力探查都被雾气扭曲,只能勉强感知到丈许内的动静。萧凡刚踏入森林边缘,就被一股湿冷的寒气裹住,衣摆瞬间凝上了层薄霜。
“秦师兄?”他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刚出口就被雾气吞掉,连回音都没泛起。脚下的落叶腐殖层软得像陷阱,每一步都陷下去半寸,带着股腐烂的腥气。
忽然,左前方传来铁器碰撞的脆响。萧凡眼神一凛,矮身钻进旁边的灌木丛,指尖扣住两张符纸——一张破邪符,一张速度符。
雾气中缓缓走出两个身影,都是百花门的弟子,手里提着锁链,铁链拖在地上,划出“沙沙”的声响。
“那小子肯定进了森林,花师姐说了,只要把青元宗的人往雾浓的地方赶,就能触发‘锁灵阵’。”
“秦沐风那家伙还真硬气,被捆着还敢骂,等会儿让他尝尝‘蚀骨雾’的厉害,保管半个时辰就跪地求饶。”
萧凡心头一紧——秦沐风果然被他们困住了,而且对方还布了阵。他悄悄跟了上去,雾气顺着衣领往脖子里钻,冷得人指尖发麻,却不敢运灵力御寒,怕惊动对方。
穿过一片扭曲的矮树丛,雾气忽然淡了些,露出一块被藤蔓缠绕的空地。秦沐风被捆在中央的石柱上,白袍染血,嘴角却抿得很紧,看到萧凡的瞬间,瞳孔微缩,随即不动声色地偏过头,像是在看别处。
萧凡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别冲动。
三个百花门弟子守在旁边,其中一个正拿着个青铜铃铛,时不时晃一下,铃声沉闷,却让周围的雾气波动得更厉害。萧凡认出那是“锁灵阵”的阵眼器物,铃铛每响一次,缠绕在秦沐风身上的藤蔓就收紧一分,勒得他眉头直跳。
“秦沐风,你倒是在骂啊?”拿铃铛的弟子嗤笑,“等花师姐回来,就把你扔进雾眼,让你亲眼看着同门被当成祭品,看你还嘴硬!”
秦沐风扯了扯嘴角,声音沙哑却清晰:“你们百花门当年受过青元宗恩惠,如今却投靠魔宗,就不怕遭天谴?”
“天谴?”另一个弟子踹了石柱一脚,“等魔宗大人降临,我们就是新的主宰,天谴算个屁!”
就在这时,萧凡摸到了腰间的匕首——那是出发前墨长老塞给他的“破阵匕”,据说能斩破低阶阵法。他深吸一口气,突然捏碎速度符,身形化作一道残影冲出,破阵匕带起银芒,直劈拿铃铛的弟子手腕!
“谁?!”那弟子惊觉时已经晚了,手腕被划开一道血口,青铜铃铛“哐当”落地。
“萧凡?!”剩下两个弟子又惊又怒,挥剑刺来。萧凡不与他们缠斗,一脚踢向铃铛,同时扬手甩出破邪符——符纸爆发出的金光撞在藤蔓上,缠绕的藤蔓瞬间枯萎,秦沐风趁机挣断绳索,反手夺过身边弟子的长剑,寒光一闪就逼退两人。
“走!”萧凡拽住秦沐风的手腕就往森林深处跑,身后传来百花门弟子的怒吼和铃铛落地后失控的雾气旋涡声。
跑出约莫半炷香,秦沐风才喘着气问:“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先回宗门报信吗?”
“报信?等宗门派人来,你早成祭品了。”萧凡从储物袋里掏出疗伤丹给他,“你伤得怎么样?”
“皮外伤,不碍事。”秦沐风服下丹药,眼神凝重,“花弄影不止布了锁灵阵,她还在森林西侧挖了陷阱,抓了十几个外门弟子关在那里,说是要当‘活祭’。”
萧凡皱眉:“那我们现在去救人?”
“不行,”秦沐风摇头,“陷阱周围有‘迷魂雾’,沾一点就会产生幻觉,硬闯等于送死。而且……”他顿了顿,“我刚才听到他们说,花弄影故意把主力放在西侧,其实是想引我们去救,她自己带着另一队人去了东侧的‘望月崖’,好像在那里藏了什么东西。”
萧凡指尖敲了敲匕首:“声东击西?那我们反着来——你去西侧佯装救人,吸引他们注意力,我去望月崖看看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秦沐风点头:“小心点,花弄影的‘千丝掌’很阴毒,沾到就会经脉发麻。”他从怀里掏出块玉佩,“这是‘清雾玉’,能挡迷魂雾,你拿着。”
萧凡接过玉佩,触手温润,果然感觉到周围的寒气淡了些。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转身——秦沐风朝着西侧雾气最浓的方向跑去,故意发出剑气破空声;萧凡则借着浓雾掩护,折向东侧的望月崖,破阵匕在掌心转了个圈,眼神锐利如鹰。
雾气似乎更冷了,隐约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厮杀声,那是秦沐风与百花门弟子交上了手。萧凡咬了咬牙,加快脚步——无论花弄影在望月崖藏了什么,他都必须阻止。
望月崖的雾气比森林里淡了些,却带着股奇异的甜香,吸入肺腑时像裹着蜜,仔细一品又泛着苦。萧凡握着清雾玉靠近崖边,玉佩表面泛起一层薄光,将那甜香隔绝在外——看来这香气也带着迷魂的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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