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诗淇听见瓦片碎裂的声音,立刻睁开眼。她没动,只是手慢慢移到肚子上。一阵闷痛从腰后窜上来,压得她喘不过气。她咬住枕头角,等那阵痛过去。
外面的低语声还在继续。
“翻墙小心点,别出声。”
“快点动手,完事就走。”
屋里的灯还亮着。南阳坐在床边,手里攥着一张纸,上面是他自己画的“防御计划图”。峰峻抱着木棍靠在门后,眼睛盯着门缝。夕颜被孙大嫂搂在怀里,小脸绷得紧紧的。
傅诗淇深吸一口气,低声说:“来了。”
话音刚落,又是一波胀痛袭来。她手指掐进被褥,额头冒出汗。
程神医掀帘进来,蹲下把脉。他抬头看了裴文璟一眼:“开了两指,要生了。”
裴文璟脸色一紧,转身就往外走。院子里李铁匠已经提着铁锹站在院门前,里正拄着拐杖守在柴堆旁,耳朵竖得老高。
“外头那两人还没走。”李铁匠低声说。
“不用管他们。”裴文璟沉声,“先保里面。”
两个稳婆手脚麻利地铺床、烧水、摆剪子。一个年长些的稳婆掀开帐子看了看,点头:“胎位正,孩子不闹腾,娘子也稳得住。”
傅诗淇靠着床头,呼吸渐渐急起来。每阵痛过,她都数一次时间。这习惯是以前在部队学的,现在用上了。
“娘亲疼吗?”夕颜扭头问。
“不疼。”傅诗淇挤出笑,“像有人在肚子里打拳。”
峰峻插嘴:“那我以后教妹妹打军体拳!”
南阳翻白眼:“你还不会呢。”
屋外忽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人摔倒。接着是骂骂咧咧的声音。
“谁干的?”
“地上怎么有根铁钉?”
程神医瞥了眼窗外,嘴角一勾。他知道,那是系统又动了。
傅诗淇又是一阵剧痛,整个人弓起来。她抓住床沿,指甲差点抠进木头里。
“用力!再撑一下!”稳婆喊。
她闭眼,咬牙,脑子里全是三个崽子的脸。不能倒,不能出事,她答应过要陪他们长大。
又一波痛感冲上来,她猛地发力。
“出来了!头出来了!”稳婆声音激动。
屋里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南阳站起来,手里的纸掉在地上。峰峻把木棍夹在胳膊下,踮脚往里看。夕颜扑到孙大嫂肩上,只露出一双眼睛。
一声响亮的啼哭划破夜空。
“生了!是个闺女!”稳婆高声报喜。
傅诗淇瘫在床上,浑身湿透。她喘着气,听见那哭声,嘴角慢慢扬起来。
裴文璟冲进来,鞋都来不及脱。他走到床边,看见傅诗淇满头大汗的脸,又低头看那团裹在布里的小身子,眼眶一下子红了。
他握住傅诗淇的手,声音发抖:“你做到了。”
“废话。”她哑着嗓子,“我什么时候做不到?”
南阳挤过来,扒着床沿看妹妹。“她好小。”
“鼻子像娘。”峰峻踮脚,“耳朵像爹。”
“还没爹呢。”傅诗淇瞪他。
夕颜被放下来,她小心翼翼伸手碰了碰妹妹的手指。“软软的。”
孙大嫂端来参汤,扶起傅诗淇喂了一口。“补补气,你刚才可拼了老命。”
程神医检查完婴儿,点头:“健康得很,哭声响,手脚全,一点没受惊。”
他话音刚落,外面传来脚步声和叫嚷。
“抓到了!两个黑影想爬墙,被差役当场按住!”
裴文璟走出去问:“人呢?”
“绑在祠堂了,嘴里还不停喊冤,说是路过。”
“路过能路过到人家产房墙外?”李铁匠冷笑,“我还看见其中一个腰里别着短刀。”
里正捋着胡子:“这回证据确凿,明早直接送县衙。”
屋内,火盆烧得正旺。小女婴躺在新铺的棉被上,睡得香甜。三个崽子围在边上,谁也不肯走。
“我要给她起名字。”峰峻举手。
“我是大哥,我说了算。”南阳皱眉。
“那你们猜拳。”夕颜认真提议。
傅诗淇靠在床上,看着这一幕,累得眼皮直打架。裴文璟拿来新毯子盖在她肩上。
“辛苦了。”他说。
“值。”她轻声答。
孙大嫂收拾完布巾,凑近说:“诗淇啊,你说这孩子会不会也是个‘福星’?你看今夜这一遭,坏人没进来,孩子平安落地,连风都停了。”
傅诗淇笑了笑,没说话。她知道,不是风停了,是系统又一次挡了灾。
意识海里,红色锦鲤打了个滚,尾巴一甩,吞下一块虚幻的桂花糕。
她闭上眼,听着孩子们叽叽喳喳争妹妹的事,心里踏实。
第二天早上,阳光照进屋子。村人们陆续听说消息,纷纷送来鸡蛋、红糖、小衣裳。连林绣娘也赶了来,带了一套亲手绣的婴儿服。
“粉色的,正好配小千金。”她说。
傅诗淇抱着女儿,低头看那张皱巴巴的小脸。孩子忽然睁了眼,乌溜溜的,像极了裴文璟。
“你盯着我看啥?”她轻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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