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睡觉在这儿干啥?”
“守夜。”南阳说,“书上说,怀孕的人怕惊扰,我们要保护你。”
“胡扯。”她掀被子,“都回去睡。”
“我们轮流值岗!”峰峻翻开本子,“第一班南阳,第二班我,第三班夕颜,天亮交给你。”
她看着他们认真的脸,心口一热。
“行。”她躺下,“但下次换个地方守,你们呼噜打得震天响。”
孩子们笑了,一个个爬下地,回房睡觉。
第二天清晨,她醒来时发现门口贴了张纸,歪歪扭扭写着:
“保护娘亲行动守则”
1. 不准娘亲提水
2. 不准娘亲扫地
3. 发现可疑人员立即报告裴爹
4. 每日检查厨房食材是否新鲜
5. 小宝宝出生后,优先取名权归夕颜
她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笑着撕下来,塞进灶膛。
上午裴文璟照例来接她散步,走到村口大槐树下,看见李铁匠在那儿打铁。
“裴大人。”李铁匠停下锤子,“你要真担心她累着,不如做个轮椅。”
“轮椅?”
“带轮子的椅子。”他比划,“她想去哪儿,推着就行。”
“她不会坐的。”裴文璟摇头。
“那就做个带把手的藤椅,看着像普通椅子,其实能推。”李铁匠擦汗,“我来做。”
“多少钱?”
“不要钱。”他说,“这活,我能干。”
中午回家,她发现院子里多了个新椅子,藤编的,靠背宽,扶手圆润。
“谁送的?”
“李叔刚送来的。”南阳说,“说是特制的,坐着不累。”
她坐下试了试,确实舒服。
下午她靠在椅子上晒太阳,峰峻跑来汇报:“娘!我们查到造谣的是王二流子的婆娘!她在茶馆说你怀的是野种!”
她眯眼:“然后呢?”
“然后她刚说完,茶馆屋顶漏水,整盆雨水浇她头上,头发里卡了片烂叶子,像顶了个鸟窝!”
“活该。”她冷笑。
“她还想骂,张嘴咬到舌头,肿得说不出话。”峰峻咧嘴,“现在在屋里躺着呢。”
她点点头:“干得不错。”
傍晚裴文璟回来,带来一个布包。
“打开看看。”他说。
她解开,是一件小衣裳,藕荷色,针脚细密。
“你做的?”她挑眉。
“林绣娘打的样,我缝的。”他耳尖微红,“不太整齐。”
她抖开一看,袖子长短不一样,领口还歪了。
“丑死了。”她说。
“那你换一件。”
“不换。”她把衣服叠好,“留着。”
夜里她睡不着,翻身时摸到枕头底下有张纸。
拿出来一看,是张小画,歪歪扭扭画了个女人抱着孩子,旁边两个男孩一个女孩举着“欢迎小弟”牌子,远处还有个穿官服的男人牵马等候。
画角写着:
“我们的一家”
——司徒峰峻 作
她盯着看了很久,轻轻折好,放进贴身衣袋。
第二天早上,她走出房门,发现院子里安静得出奇。
三个崽子不在,裴文璟也不在。
她走到堂屋,看见桌上摆着一碗热粥,旁边放着木梳、帕子、还有一双新布鞋。
鞋面上绣了朵小花。
她拿起鞋,刚要细看,院门“吱呀”推开。
三个崽子端着托盘进来,裴文璟走在最后,手里捧着个红漆木盒。
“娘!”峰峻大声说,“今天我们给你办‘孕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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