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因用匕首小心拨开枯藤,一股陈腐的湿冷气息扑面而来。洞口狭窄,仅容一人侧身挤入。他回头看了眼星语子,她倚着石头,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但眼神示意他继续。
“我先进去看看。”凯因压低声音,将粗树枝递给她防身,自己则握紧匕首,侧身滑入黑暗中。
里面并非想象中的狭小空间。刚一进去,脚下就踩到了硬实平整的地面,与外面坑洼的碎石截然不同。光线从洞口透入些许,隐约照出这是一个向下的缓坡,通道比洞口宽敞不少,人工开凿的痕迹很明显,岩壁规整。空气虽然陈腐,却没有什么异味,说明通风尚可。
他谨慎地向前探索了十几步,确认没有 immediate 的危险,这才返回洞口。“里面是人工通道,看起来废弃已久,但结构完好。暂时安全。”
星语子在他的搀扶下,艰难地挪进通道。一进入内部,她似乎精神微微一振,目光扫过规整的岩壁,轻声道:“这里的构造……有旧时代的风格。可能是大战前的避难所,或者观测站。”
凯因扶着她慢慢向下走。通道很长,坡度平缓,拐过一个弯后,洞口的光线彻底消失,周围陷入纯粹的黑暗。凯因不得不放慢脚步,用脚试探着前行。星语子握着的幽能结晶散发出极其微弱的蓝光,仅能照亮脚下方寸之地,像风中残烛。
“这样不行,太慢了,也危险。”凯因停下,皱紧眉头。他摸索着岩壁,触手冰凉坚硬。“得找找有没有照明的东西,或者能源接口。”他记得星语子说过,幽能结晶需要能量。
星语子靠墙喘息片刻,抬起握着结晶的手,将它轻轻贴在旁边的岩壁上。她闭上眼睛,集中残余的精神力去感知。这一次,她没有强行催动结晶能量,而是像用触角轻轻敲击,探寻着岩壁内部可能存在的结构。
凯因屏息等待。黑暗中,只能听到两人轻微的呼吸声。突然,星语子的手指动了一下。“这里……”她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感觉……后面是空的?或者有金属管线?”
凯因立刻上前,用手在她指示的位置仔细摸索。岩壁粗糙,但指尖划过某处时,确实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于岩石的震动感,或者说是一种残留的“回响”?他说不清,但那感觉转瞬即逝。
他抽出匕首,用刀柄在那片区域轻轻敲击。叩叩声显得有些沉闷,但仔细听,似乎又夹杂着一点空洞的回音。“好像……是有东西。”他加大力道,又敲了几下。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伴随着一阵细微的、像是积尘脱落的簌簌声,他们前方不远处,通道侧壁的某个位置,突然亮起了一小片柔和的白色光芒!
那光不算亮,却稳定地照亮了周围几米的范围。光芒来自一块嵌入墙壁的板状物,表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此刻正从边缘透出光来。
“感应灯?”凯因有些惊讶,更多的是警惕。他示意星语子待在原地,自己慢慢靠近那块发光的板子。用匕首尖端轻轻刮掉表面的积尘,露出下面半透明的材质,光是从内部发出的。板子旁边还有一个不起眼的、同样布满灰尘的凹槽。
星语子看着那光芒,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是旧时代的应急照明系统。看来……这里的部分设施,还在最低限度运行。”她看向凯因,“那个凹槽……也许是身份识别或者能源接口。”
凯因用匕首清理了一下凹槽周围的灰尘,里面是几个金属触点,结构复杂,不像是他见过的任何插口。他想了想,回头看向星语子手中的幽能结晶。“它……能匹配吗?”
“不确定。”星语子走近一些,仔细查看凹槽结构,“设计思路很古老……但能量基座的基本原理,或许相通。”她犹豫了一下,将黯淡的幽能结晶尝试性地靠近凹槽。
当结晶接近到一定距离时,凹槽内的金属触点突然也泛起了极其微弱的荧光,与结晶的蓝光产生了某种呼应!虽然光芒很弱,但确实有了反应。
“有戏!”凯因精神一振。
星语子小心翼翼地将结晶放入凹槽。尺寸并不完全匹配,但当她松手后,结晶似乎被一股微弱的力量吸附住了,稳稳地停在了凹槽中央。紧接着,更明显的变化发生了——以结晶为中心,柔和的白光如同水波般沿着墙壁上的纹路迅速蔓延开来!
滋滋……噼啪……
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响起,他们头顶上方,一连串嵌入天花板的灯带由近及远依次亮起,驱散了深沉的黑暗,将整个通道照得清晰可见!通道比他们想象的要长得多,笔直地通向深处,看不到尽头。墙壁是银灰色的金属材质,布满了各种管线槽和早已熄灭的指示屏,脚下是防滑的网格状地板,积满了厚厚的灰尘,留下他们刚刚走过的两行脚印。
这景象让凯因 momentarily 愣住。他习惯了废土的荒败,骤然见到如此完整、充满技术感的人工环境,一时有些恍惚。这才是人类文明曾经达到的高度?与外面那个疯狂、危险、资源枯竭的世界相比,这里简直像是另一个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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