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语子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她不仅看到了幻象,更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毁灭性的力量,以及先知牺牲时那股磅礴而悲伤的心火能量。这对她自身的能量体系造成了巨大的冲击。“所以……你要我们继承的,是这个警告?对抗那些……怪物?”
“不仅仅是警告。”光影勉强维持着形态,“这片碎片里,还残留着一点点最纯净的心火本源,以及……我们文明关于能量运用的部分基础知识。它们或许能帮助你们的文明……走得更远一些,至少在灾难降临前,多一些准备。”
它顿了顿,光影构成的视线似乎落在了凯因身上,更准确地说,是落在他手中那柄依旧散发着淡金色微光的匕首上。“你……很奇特。你的力量并非源于心火,而是更深层、更基础的东西……类似于生命的本源强化?有趣……或许,变数就在你身上……”
凯因心中一震。这光影居然一眼就看穿了他基因强化的本质?这外星先知文明的眼界,果然远超他的想象。他没说话,只是静静等待下文。
“接受这份传承,需要契合的心火资质。”光影转向星语子,“你很虚弱,但你的本质是纯净的。你可以尝试……融合它。过程可能会有风险,你的意识可能会被碎片中残留的庞大记忆冲垮……”
星语子咬了咬下唇,看了一眼凯因,眼神复杂。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可能是一份天大的机遇,能让她的心火能力产生质的飞跃,但也可能让她万劫不复,甚至被先知的记忆覆盖,变成另一个人。
“没有……其他选择了吗?”她轻声问。
“上面的污秽之池正在缓慢扩张。”光影的声音带着紧迫感,“那个庞大的聚合意识,是无数堕落灵魂的集合体,它本能地渴望吞噬纯净的能量来补全自己。我设下的屏障已经越来越弱。一旦它彻底突破,这片最后的净土也将被污染。届时,碎片要么被吞噬,要么……我只能启动自毁程序,连同这片空间一起湮灭。”
这是最后通牒。要么星语子尝试融合碎片,获得力量和警告,要么大家很可能一起玩完。
凯因拍了拍星语子的肩膀,沉声道:“你自己决定。不管你选什么,我尽量带你出去。”他说的“尽量”,是因为面对上面那个庞大的聚合体以及可能的空间湮灭,他实在没有十足把握。
星语子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想起了部落里长辈的期盼,想起了自己在心火修炼上的瓶颈,更想起了幻象中那毁天灭地的“噬星者”。如果那样的灾难真的会降临,个人的安危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现在退缩,可能立刻就要死。
她重新睁开眼,银色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然。“我试试。”
光影似乎微微颔首。“很好……靠近水晶树,将你的手掌贴在树干上,放开心神,引导你的心火去接触树心的光芒……记住,守住本心,你是星语子,不是其他任何人……”
星语子依言,踉跄着走到水晶树下。她回头看了凯因一眼,凯因对她点了点头,握紧匕首,警惕地守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既是保护,也是随时准备在情况不对时强行打断。
星语子将颤抖的手掌按在了冰凉的水晶树干上。刹那间,整棵树的蓝色幽光暴涨,如同活了过来般,疯狂涌向她的手掌,顺着手臂涌入她的身体。星语子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身体剧烈颤抖起来,额间的水晶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几乎将她整个人吞没。
凯因紧张地看着,他能感觉到周围能量的剧烈波动。星语子的表情时而痛苦扭曲,时而茫然空洞,时而浮现出不属于她的悲悯与沧桑。她在与先知的记忆碎片进行着凶险的融合与对抗。
蓝色的光影轮廓在星语子开始融合后,变得更加黯淡,几乎透明得如同青烟。“外来者……”它最后的声音细若游丝,直接传入凯因脑中,“保护她……完整的传承需要时间消化……小心……上面……的……”
话语未尽,光影彻底消散,化为点点蓝芒,融入了周围的空间,消失不见。湖心岛上,只剩下水晶树的光芒通过星语子的身体在剧烈闪烁,以及凯因凝重的呼吸声。
凯因知道,最后的警告是关于上面血池里的那个大家伙。它肯定被这里剧烈的能量变化惊动了。他抬头望向洞穴顶部那些发光的晶石,耳朵捕捉到从头顶岩层隐约传来的、越来越清晰的沉闷撞击声和嘶吼声。
麻烦,马上就要来了。他调整了一下握匕首的姿势,将因为能量冲击而酥麻的左臂活动了几下,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平静的湖面和对岸。必须为星语子争取足够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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