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扶着苏颜,牵着小安,终于回到了自家门前。推门进屋的瞬间,将外面的目光和议论都关在了门外。
屋里还保持着他们出门时的样子。炉火已经小了,但余温尚在。陈启赶紧添了煤,把炉子重新烧旺。屋子里很快又暖和起来。
“你先坐着,别动。”陈启让苏颜在炉子边的椅子上坐下,又给她倒了杯热水,“暖和暖和。”
苏颜接过水杯,双手捧着,温热的触感从掌心蔓延开来。她看着陈启忙前忙后——添煤、烧水、整理屋子,那副小心翼翼又掩饰不住喜悦的样子,让她心里暖洋洋的。
“我真的没事。”她轻声说,“医生说了,正常生活就行,不用这么紧张。”
“那也不行。”陈启的态度很坚决,“头三个月最要紧,得多注意。从今天起,家务活我来做,你就负责好好休息,好好养着。”
他说着,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那张化验单,又仔细看了一遍。白纸黑字,确凿无疑。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来,怎么都压不下去。
小安凑过来,扒着爸爸的腿,踮起脚尖也想看:“爸爸,看什么?”
陈启把儿子抱起来,指着化验单上那行“早孕”的字,一字一顿地念给他听:“这上面说,妈妈肚子里真的有小宝宝了。安安真的要当哥哥了。”
小安虽然不识字,但听懂了爸爸的话,高兴地拍手:“哥哥!安安是哥哥!”
童稚的笑声在屋里回荡,冲淡了冬日的清冷,也冲淡了从医院带回来的那一丝凝重。
接下来的整个下午,陈启几乎没让苏颜动一下手。他收拾屋子,准备晚饭,陪小安玩耍,把所有事情都包揽了。苏颜几次想帮忙,都被他按回椅子上。
“你就坐着,指挥我就行。”陈启说这话时,眼里带着笑,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明亮的笑。
苏颜拗不过他,只好坐着。但她也没闲着,手里拿着针线,开始琢磨要给未来的孩子做点什么——小衣服、小被子、小帽子……想着想着,嘴角的笑意就止不住。
炉火噼啪,水壶轻鸣。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户,在水泥地面上投下斜斜的光斑。小安在地板上玩积木,搭了又推倒,推倒了又搭,乐此不疲。陈启在厨房里切菜,刀落在案板上的声音均匀而有节奏。
一切都是安宁的,温馨的,如同暴风雨前短暂的平静港湾。
但四合院从来不是密不透风的墙。
陈启一家从医院回来不到两个小时,消息就像长了翅膀,飞遍了前后院。
后院刘海中家,二大妈正在纳鞋底,听到动静从窗户往外看,正好看见陈启扶着苏颜进屋。她转身对正在喝茶的刘海中低声说:“老刘,看见了没?陈科长家那位,好像有了。”
刘海中端着茶杯的手一顿:“有了?什么时候的事?”
“不知道,今天刚去医院检查回来的。”二大妈压低声音,“我看陈科长那小心劲儿,八成是真的。这下可好,他家要有俩孩子了。”
刘海中没说话,喝了口茶,眼神闪烁。他是七级钳工,在车间里也算个人物,但比起陈启这种年轻干部,总觉得差了一截。现在听说陈家又添丁,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有点酸,又有点别的什么。
中院易中海家,一大妈正在缝被子,易中海则在看报纸。听到三大妈特意过来报的信,易中海放下报纸,推了推眼镜。
“这是好事。”他说得四平八稳,“陈启年轻有为,家庭和睦,现在又添丁进口,是模范家庭的榜样。”
一大妈点头附和:“是啊,苏颜那孩子懂事,又能干。这下怀孕了,咱们院里得多照应着点。”
易中海“嗯”了一声,重新拿起报纸,但目光没落在字上,而是在想着什么。作为院里的一大爷,他得考虑这事带来的影响——陈启在厂里是科长,在院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他家添丁,院里表示祝贺是应该的。但怎么表示,表示到什么程度,这里面有讲究。
前院阎埠贵家,三大妈一回家就把消息告诉了阎埠贵。
阎埠贵正在算这个月的开支,听到消息,手里的钢笔停了停:“真怀上了?”
“那还能有假?陈科长亲口说的,医院检查的,快两个月了。”
而西厢房贾家,气氛就复杂多了。
贾张氏倒完痰盂回来,一进门就拉长了脸。秦淮茹正在缝纫机前补衣服,看见婆婆的脸色,小心地问:“妈,怎么了?”
“怎么了?”贾张氏一屁股坐在炕沿上,声音里透着不满,“后院陈家那位,怀上了!”
秦淮茹手里的针线停了停:“苏颜妹子……怀孕了?”
“可不是!”贾张氏撇撇嘴,“今天专门去医院检查的,陈启陪着去的,回来的时候那小心劲儿,跟捧着个瓷娃娃似的。”她越说越不是滋味,“你说说,他家已经有了个小子,这又要生。咱们家呢?棒梗、小当、槐花,三个孩子,日子过得紧巴巴。人家倒好,一个接一个地生,也不嫌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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