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冲完澡，温热的水汽在浴室镜子上蒙了层薄雾。他拿起吹风机，暖风拂过湿漉漉的发梢，很快就吹干了。回到卧室，床上的被褥还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他躺进去，翻了个身，鼻尖萦绕着俞亮常用的洗衣液清香，心里那份空落落的感觉淡了些，渐渐沉入梦乡。
清晨的天刚蒙蒙亮，淡青色的天光透过窗帘缝隙漫进来。时光醒得早，生物钟让他准时睁开眼，身边依旧是空的。他起身换了件干净的白T恤，从阳台搬了张小板凳，噔噔噔上了楼顶。
楼顶很安静，只有风拂过栏杆的轻响。远处的天际线染着层淡淡的粉，像姑娘害羞时的脸颊。时光把板凳放在楼顶边缘，自己站上去，掏出手机想拍张日出的照片给俞亮看——这家伙总说他拍的照片像“随手乱按”，今天非要拍张像样的给他瞧瞧。
他举着手机调整角度，刚按下快门，就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林杨穿着运动服，手里拿着瓶矿泉水，显然是刚跑完步，额前的发梢还挂着汗珠。
“早啊。”时光从板凳上跳下来，晃了晃手机，“刚拍了张日出，你看怎么样？”
林杨的目光落在他手机屏幕上，那抹粉紫交加的朝霞确实好看，他点了点头：“挺美的。”大概是早起的缘故，他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脸颊被晨风吹得泛着健康的红。
时光拍了拍身边的板凳：“坐会儿？”
林杨犹豫了一下，脚步还是挪了过去。晨光落在他脸上，能看到他睫毛上沾着的细小汗珠，像落了层碎钻。时光忽然伸出手，一把将他拉进了怀里。
“时光哥？”林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挣开，却被时光按住腰，稳稳地半坐在他腿上。板凳不算宽，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像两株缠绕的藤蔓。
林杨的身体僵得像块石头，双手悬在半空，不知道该放在哪里，脸颊“腾”地一下红透了，连耳根都烧了起来，眼神慌乱地看向别处，不敢直视时光。
时光的手臂紧紧环着他的腰，掌心能感受到他腰间的肌肉紧绷着，像拉满的弓弦。他低头，看着林杨泛红的耳垂和紧抿的唇，那里还带着点晨跑后的薄红，像熟透的樱桃。
鬼使神差地，时光低下头，轻轻吻了上去。
那吻很轻，像羽毛拂过花瓣，带着点晨露的微凉。林杨的嘴唇微微一颤，像被烫到似的，瞬间瞪大了眼睛，瞳孔里清晰地映出时光的脸，满是不可置信。
时光也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他看着林杨瞬间红透的脸，像被晚霞染过的云，连脖颈都泛起了粉色，像只受惊的小鹿，眼神里的慌乱几乎要溢出来。
“对、对不起……”时光猛地松开手，声音有点发涩，心里涌上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懊恼，有慌乱，还有点莫名的悸动。
林杨像是终于回过神，猛地从他腿上站起来，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双手捂着脸，肩膀微微颤抖着，连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时光哥……你、你怎么……”
他说不出完整的话，只是觉得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心脏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刚才那个轻柔的吻，像颗石子投进心湖，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让他晕头转向。
时光也站起身，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更不是滋味。他想解释点什么，张了张嘴，却发现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刚才那个吻，确实太唐突了，像道不合时宜的惊雷，打破了两人之间那份微妙的平衡。
“我……”时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不是故意的，林杨，你别往心里去。”
林杨慢慢放下手，眼睛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兔子，他看着时光，嘴唇动了动，最后只是摇摇头，转身就往楼梯口跑，脚步慌乱得差点绊倒，像在逃离什么。
时光看着他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晨风吹过，带着点凉意，吹得他清醒了些。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林杨唇上的温度和淡淡的水汽，像个不真实的梦。
他低头看了看手机里那张日出的照片，朝霞已经褪去，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时光忽然觉得，这个清晨一点都不好看了。他拿起板凳，慢慢往楼下走，心里乱糟糟的——他该怎么跟林杨道歉？又该怎么面对自己刚才那个突如其来的举动？
楼顶上只剩下空荡荡的风，和栏杆上残留的一点温度，像个无人知晓的秘密，被晨光轻轻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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