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春城,袁氏府邸,内室。
袁胤斜倚软榻,怀中美人半伏于他胸口,指尖轻绕他衣襟上的玉扣,薄纱下的肌肤若隐若现。
“都尉……”曼姬柔若无骨,声音似蜜,“王豹昨日彻夜未归,今晨带回了百余个巴郡来的粗鄙汉子,编入了刺史府亲卫。”
袁胤皱眉道:“巴郡?”
曼姬眼含秋水道:“昨夜门下督柳猴儿突然归来,说是他和管宁奉命追凶,主簿管宁被那凶手劫持,王豹率亲卫前去救人,回来就多了百来个护卫,个个说话粗鄙,言语间皆是醉态,想是王豹亲自作陪宴请了这伙巴郡来的水贼。”
袁胤闻言不屑轻笑道:“堂堂大儒门生,与山野贼人为宴,简直丢尽士林颜面,为这等乌合之众便自降身份,真当是耻于曾与此竖子共饮!”
紧接着,他一把捏住曼姬手臂,寒声道:“那厮昨夜便出府,汝为何今日才来报?”
曼姬神色惶恐道:“都尉恕罪,昨夜王豹才领亲卫离去,那胶东君就持刀坐于庭中,奴等不敢夜出。”
袁胤眉头稍展,冷笑道:“看来若是容那贱婢留在刺史府,早晚要坏某大事。从今日起,某要汝等不惜一切媚惑王豹,把那贱婢逼走。”
曼姬闻言,想到几日前偷听,王豹主卧中响动,耳根通红低声道:“奴婢遵命。”
……
两日后,城南凝脂铺新张不过旬月,已令闺阁贵妇趋之若鹜。
铺面不显奢华,檐下悬着青纱灯笼,门楣一块乌木匾额,上书天香引三字
店内陈设清雅,檀木展柜上琉璃瓶莹润生辉,瓶身贴红笺:九江秋广陵潮洛神泪皆是香露名目。
但闻一串贝壳碰撞的轻响声,曲三娘一步跨入店中。
柜后女掌柜眸光一闪,笑迎上前:曲君来了,上次曲君要的青州雪已送来了,此香清雅,店中香味甚杂,请随妾身入内堂验货。
曲三娘浅笑道:“有劳林掌柜了。”
待入内堂,帘幕低垂,这位林掌柜自妆奁暗格取出一份绢布,低声道:“统领,主公的布置已传给纸鸢,纸鸢回信,崔使君已至济南,洛阳眼线传信,数日前有人夜访大将军府,恐怕何进那边已有动作。”
曲三娘随意扫了一眼,笑道:“崔兄既入济南,又有纸鸢的暗探,想来济南已无大碍,周朗那边可有消息?”
林掌柜低语道:“周将军亦有传信,丹阳南陵铜官山有三个矿厂,分别为雷薄、陈兰、以及丹阳焦已三家所占,其中焦已所占矿厂最小,与两家因矿利素有争斗。”
曲三娘皱眉道:“这焦已是何许人?安能与二家相争?”
林掌柜道:“据说乃是会稽焦氏的分支,焦氏于会稽乃是大族,其家主唤做焦矫,曾任征羌县令,会稽人都称他为焦征羌,此人豢养宾客众多,更与山越有往来,不少丹阳山越都是通过此人之手,密送至丹阳,据周将军所料,焦已该是焦矫安插入丹阳争夺铜产的,不过,具体还需与此人接触后才知。”
“且不着急,待吾奏明主公在做定夺。”曲三娘颔首,又笑道:“香露销量如何?”
女掌柜眼露兴奋:“出人意料,万钱一瓶的高价,光寿春一城,半月不到已售十余瓶,这买卖才开张利润直追细盐。”
曲三娘一怔,微微皱眉道:“速速把这个消息告知夫人,各州的铺子都得加派护卫。”
……
刺史府书房内,竹简堆于案几,素娥跪坐琴案前,裙裾下露出一截白玉般的足踝,晨光透过窗棂洒落,竟隐约映出纤秾合度的身段曲线,指尖拨动七弦,《鹿鸣》之声清越。
王豹手持《春秋繁露》,嗤笑一声,摇头晃脑指指点点:“仁之法在爱人,义之法在正我,董仲舒的思想中,不乏有些墨家的兼爱嘛,汉家儒学一面贬斥百家,一面又‘借鉴’诸子经义,倒是有些当了婊子又立牌坊。”
他随手摸起案上茶碗,凑到唇边才发现早已见底,却只是微微皱眉,将茶碗放回原处,沉迷于读书无法自拔。
忽而一阵香风拂过,曼姬手捧青瓷茶壶盈盈而入。藕荷色深衣裹着窈窕身段,腰间丝绦随着莲步轻摇。她俯身续茶间,一缕青丝垂落颊边,柔声道:“家主看了数个时辰,可要歇息片刻?”
王豹闻言微微抬眼,间:“嗯?”
但见曼姬眼波盈盈:“奴新创得一支《折柳舞》,愿献与家主解乏。”
王豹心中暗戳戳暗笑:自那夜归来,这姐妹二人要不就是‘不畏严寒’,衣着清凉;要不就是借机‘揩油’,袁胤这是唱的哪出?
于是他合上书卷,嘴角微微上扬:“嗯,言之有理,汝且试舞之。”
曼姬当即给了素娥一个眼神,但见。曼姬盈盈退至书房中央,纤指在腰间轻轻一拨,深衣的衣带便如花瓣般层层散开。
深衣滑落,露出里面一袭素纱禅衣,薄如蝉翼,晨光下,竟隐约映出纤秾合度的身段曲线,眼波流转间三分羞怯七分挑逗,双目含情,似嗔似喜地睨了王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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