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县,城北大营演武场,烈日当空。
三十余名披甲锐士围成铁桶般的圈子,中军大帐前,王豹手持白蜡枪,枪尖正微微发颤。
五步外,武国安单臂抡着一柄包铁木棍,嘴角噙着笑意:来!让老子看看你这几月的长进!
围观军汉中,军候赵虎和旁边人打趣道:要不要赌一局?我赌阿豹五回合内必败!
旁者摇头似拨浪鼓道:“不赌不赌,咱们这里面谁能和都尉过五回合?更何况上次阿豹三回合就败北了哩!”
周围顿时哄笑一片——这些屯长、军候没少收王豹的‘薄礼’。
之前王豹还没上任前,每当轮到换防营陵县城的时候,上街巡逻都最是积极,每当街上遇到王豹,都能收到一袋五铢钱换酒喝。
而每月被武国安调到去帮王豹运粮的,注定这月军饷要翻番,故此他和军中关系很是要好,平常时分,进出城北大营几乎无需通传。
不过这也丝毫不影响,这群军士毒舌。
但未接赌注的人,今日却要失望了,咱豹今非昔比,武力值高达60点。
“武公当心!”
话音未落,他突然拧腰突刺,枪出如蟒,一式灵蛇探洞暗藏变招,枪身一拧,枪尖从刺咽喉一晃,改为直指心窝。
来的好!武国安大喝一声,手中包铁木棍一翻,猛力劈下,棍风呼啸,直逼王豹肩头。王豹沉腰撤步,白蜡枪顺势回旋,一招苍松迎客,枪杆横架,硬接这一记重击。
这要是放在三个月前,只这一下对碰,便足打落王豹手中长枪,而今确是不同。
木棍与枪杆相撞,虽震得王豹虎口微麻,但他并未松手,反而借势一挑,枪尖划出一道弧光,直奔武国安手腕!
哟,长本事了?武国安咧嘴一笑,棍影一收,改劈为扫,棍势陡然一变,如怒龙摆尾,横扫王豹下盘。王豹早有防备,身形一跃,手中枪尖下点,使出一招夜叉探海,直刺武国安脚踝!
武国安见势不妙,右脚一踏,猛地后撤半步,木棍顺势上撩,的一声,枪棍再次相撞!
王豹不待喘息,枪势再变,竟使出军中罕见的连环三枪——枪影闪烁,第一枪刺肋,第二枪扫腰,第三枪直取咽喉!武国安眼神一凝,木棍翻飞,左格右挡,硬是将三枪尽数化解。
两人你来我往间,愣是已过了六七回合,看得军候们纷纷后悔没和赵虎赌上一把!
而武国安是成竹在胸,第六回合占得一记上风后,却完全不着急追击,嘴角微微扬起:“哈哈,这当上了游缴,倒是开了窍!”
王豹闻言登时自信心爆棚:“武公过誉,看枪!”
王豹枪势如虹,一招灵蛇吐信再刺武国安心窝,却被对方木棍横挡,震得手臂发麻。
武国安咧嘴一笑,说他胖他还喘上了,于是开始认真,突然变招,木棍如狂风骤雨般连打三记!
王豹咬牙硬接,连退数步,已然有些握不住枪。
武国安是得理不饶人,欺身而上,木棍横扫千军,王豹勉强架住,却见对方猛然变招,棍头一挑,直击他左手手腕!
王豹左手剧痛传来,撒开白蜡枪!右手握枪是顺势转身,一记回马枪,直刺武国安咽喉!
然而只听的一声,木棍如铁闸般截住枪杆,武国安反手一绞,将枪杆压入地面,顺势一脚踩住,提起木棍一刺,棍头再离王豹面门三寸处堪堪停住。
场下观众先是一呆,随即爆发出喝彩声:“彩!阿豹,居然接了都尉十回合!”
紧接着武国安蒲扇般的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大笑道:“不错!长进了,凭这杆枪来军中,可在某这认个司马了。”
王豹暗自感叹,看来这60和84差距还是大。
于是他嬉皮笑脸道:“可饶了某吧,在武公帐下当值,不知道要挨多少鞭子。”
围观人纷纷哄笑,武国安脸一黑朝着众人撒气:“都滚回去操练。”
随后一扯王豹的胳膊,将他拉进大帐:“今日不是专程来陪老子活动筋骨的吧?”
王豹笑道:“武公大祸临头,吾为救武公而来。”
武国安大眼一瞪:“放屁!老子好端端的,哪来的祸事,用尔来救?”
王豹似笑非笑道:“昨日秦府君留某,实为忧赈灾之事,恐孔氏为争北海相之职,联合豪右拒不捐资,向某索要对策,武公道某怎么说?”
武国安听得皱眉:“尔怎说?”
随后王豹将玄赤二榜和功德碑之策,原封不动的说给了武国安。
只见莽夫一怔,随后眯起眼道:“阿豹,尔究竟站那边的?虽说秦府君资助党人,但身后可是赵忠啊,尔可是正经的大儒门生,帮他岂不有损名声?”
王豹轻笑:“豹站黎庶这边!如今旱海如沸,民不聊生,武公试想,孔氏如果真是按秦周所说,联合乡绅拒不捐粮,或者拖捐,这北海十八县的黔首焉有活路?这岂是丈夫所为?”
武国安闻言沉默良久才道:“阿豹,老子这一身军功可是战场厮杀来的,这些荒唐事和某没关系,尔少给老子绕弯子,老子哪来的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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