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国皇宫,灯火通明,御前会议的气氛却比殿外的夜色更加沉重。
潞江王雷江居中而坐,面色凝重。功德司的功德使正捧着玉简,声音干涩地汇报:“…王爷,根据历年账目,我潞国每年各级官署、阵法师、禁军修炼、以及供奉几位客卿仙师,灵石开销稳定在一百五十万上下。全国各类灵石相关产业,年流通总量约有两千万灵石,若按惯例抽取一成税收,岁入约在两百万灵石左右。若…若每年再额外向元天宗上贡一百万灵石,则国库岁入将瞬间转为巨额赤字!即便动用往年积攒的家底,恐怕也支撑不了几年!”
钦天监监正须发皆白,闻言立刻补充,声音带着忧虑:“王爷,万万不可加税!若强行提升税率,必然导致境内所有与灵石相关的费用飞涨。届时,不仅外来散修会望而却步,现有定居的修士恐也会大批迁走。坊市、店铺、拍卖行必将萧条关停,我国赖以繁荣的根基将被动摇,影响力必将一落千丈!”
雷江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国师呢?他怎么还不回来?!昨日说好最迟今早给那元天宗长老一个明确答复!眼看天都要亮了,他人呢?!如此重大的事情,最终总要他拍板定夺!”
功德使小心翼翼地回答:“禀王爷,国师…国师傍晚时分与那元天宗的刘长老一同出城去了,似乎…是要私下敲定最终方案。”
“什么?!”雷江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如此大事,为何我不知情?皇上可知晓?元天宗势大,万一在城外设下埋伏呢?国师虽是我潞国栋梁,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没有派人跟着保护?”
钦天监监正低声道:“国师出城时严令,不许任何人跟随…他说…说他金丹后期修为,比那刘长老还高一个小境界,应…应当无虞…”
“应当?!”雷江气得站了起来,“事关国师安危与国运,岂能用一个‘应当’搪塞!立刻派人出城,沿着潞河方向去找!务必找到国师!”
…
潞河之畔,波涛因汛期将至而愈发汹涌,河面变得更加宽阔。
凌河、刘四能、妙珠三人站着,而尊贵的国师沐峰岩则毫无形象地躺在河边,浑身湿透,偶尔还无意识地抽搐一下,脸上挂着那诡异的安详微笑。
凌河一脸“真诚”地对刘四能解释道:“刘长老,我跟您说的够清楚了吧?一年前我偶然进入一处古修秘境,得了点传承,功力确实有所提升,就想着去贵宗切磋印证一番,寻求突破之道!真没想到那传承里有诡异禁制,遭到反噬,被这诡异的‘魔功诅咒’缠身!真不是我本意啊!您想啊,我就这点实力,怎么可能真有胆子单枪匹马去挑战元天宗?您看我惹了事之后跑得多快!哪有一点胸有成竹、恃强凌弱的样子?”
刘四能脸上肌肉抽搐,连连点头,嘴上说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看来确是老夫误会了。既然不是道友有意为之,那一切皆是误会,皆是那秘境传承之过…” 他心中却是一个字都不信,但眼下形势比人强,对方实力诡异莫测,先虚与委蛇脱身才是上策。
凌河见稳住一个,心中稍安,又转向脸色发白的妙珠,继续他的“表演”:“妙珠姑娘,这也是个天大的误会!去年我弟弟也偶然进了一处秘境,得的传承便是…便是这具女尸!我看他年幼,心性不稳,怕他驾驭不了这诡异之物,反受其害,便先行替他保管研究,看看其中是否有隐患!方才你看到的,正是我在潜心‘研究’,绝非你想象的那种‘玩弄’!这两者性质完全不同!还请姑娘千万不要将此事外传,兹事体大,关乎我弟弟的清誉和安危,更是…更是诲人不倦啊!”(他情急之下用错了成语)
妙珠听得心中恶寒,一个字都不信,但脸上却挤出一丝无比勉强僵硬的笑容:“啊…原…原来是这样啊…看来…看来确实是我误会凌道友了…现在…现在我可以走了吗?”她只想立刻远离这个变态。
凌河一愣:“我…我并没有限制姑娘自由啊?为何说出此话?”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
咻!咻!
两道身影几乎同时动了起来!
刘四能二话不说,祭出飞剑,化作一道流光,头也不回地向东疾驰而去,速度快的惊人!
妙珠更是如同受惊的兔子,将身法催到极致,拔腿就向麦玉城方向狂奔,连头都不敢回!
原地只剩下凌河,和那个依旧昏迷不醒、散发着微妙气味的国师沐峰岩。
凌河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一时有些发愣。
还没等他理清头绪,就听见麦玉城方向传来破空之声!只见一队人马从城中飞出,四散开来,其中两名筑基期的宫廷侍卫御剑径直朝河边飞来!
凌河头皮瞬间发麻!脑子飞快旋转:‘怎么办?是先躲回城里静观其变?还是留在这里等他们过来再解释?’ 哪个选项看起来都是自投罗网的下下之策!
他甚至冒出一个极其危险的念头:‘要不一脚把国师踹进河里,希望他被冲到深渊没人找到?…不行不行,刘长老和妙珠两个目击证人刚跑!难道现在追上去把他们也…?’ 他被自己这疯狂的想法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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