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空地的气氛,因那白衣坤道的出现而骤然凝固。
那七八名精悍的北方汉子,显然训练有素,虽惊不乱,瞬间散开,结成一个小型战阵,兵器出鞘,警惕地盯着眼前这位气度非凡的道姑。为首的冷面汉子眼神锐利如鹰,沉声道:“玄女宫?阁下何人?我等奉命追查朝廷要犯,与贵宫并无瓜葛,还请行个方便。”
“朝廷?”白衣坤道轻纱后的唇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讥诮的弧度,“尔等身上煞气盈野,行踪诡秘,所修功法驳杂阴厉,绝非朝廷鹰犬正途。窥探我宫隐秘,擒拿无辜之人逼问,这便是尔等的‘公务’?”
她声音清冷,言辞却犀利无比,直指对方要害。那冷面汉子脸色微变,显然被说中了心事,眼中杀机一闪:“既然阁下不肯行方便,那就休怪我等无礼了!拿下!”
话音未落,两名汉子已如猎豹般扑出,一左一右,刀光如雪,直取坤道双肩,招式狠辣,配合默契,显然是军中合击之术,却又夹杂着些许阴毒变化。
白衣坤道身形未动,只在那刀光及体的刹那,素手轻抬,如玉般的指尖在空中划过两道玄妙的轨迹。
“叮!叮!”
两声清脆如金石交击的声响!那两名汉子只觉手腕剧震,仿佛砍中了千钧铁壁,手中钢刀险些脱手,骇然暴退!
坤道指尖,隐隐有细密的、几乎看不见的电光一闪而逝。
“雷法?!”冷面汉子瞳孔骤缩,失声惊呼。
“微末伎俩,也敢卖弄。”白衣坤道语气平淡,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些许尘埃。她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瘫软在地的孙癞子身上,“此人虽有小恶,却罪不至死,更不该因我宫之事受累。留下他,你们可以走了。”
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冷面汉子脸色阴晴不定。对方轻描淡写便击退两名好手,更是疑似身怀雷法,实力深不可测。自己这边虽人多,但未必能讨得好去。更重要的是,此行目的是探查古玉和玄女宫线索,若在此与对方核心人物死斗,暴露更多底细,得不偿失。
权衡利弊,他咬牙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日之事,我等记下了!撤!”
说罢,狠狠瞪了白衣坤道一眼,又瞥了一眼孙癞子,带着手下迅速退入林中,转眼消失不见。
白衣坤道并未追赶,只是静静立于原地,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直到那伙人的气息彻底远去,她才缓缓转身,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宋江与吴用藏身的方向,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两位朋友,看了许久,也该现身了吧?”
宋江与吴用心头一震,知道行迹早已暴露。对方能轻易发现他们,实力恐怕远超预计。既然对方没有恶意(至少暂时没有),且主动驱离了那伙不明身份的强人,倒不如坦然相见。
两人对视一眼,整理了一下衣衫,从树后转出,走上前去,拱手为礼。
“在下宋清远(吴明),游学至此,无意中撞见方才之事,唐突之处,还请仙姑见谅。”宋江不卑不亢地说道。
白衣坤道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片刻,尤其是在宋江身上多看了两眼,那双清澈的眼眸中似有微光流转,仿佛能看透人心。她微微颔首:“两位气度不凡,并非寻常书生。尤其是这位宋先生……”她目光再次落在宋江身上,“身上似有星辉隐现,道韵天成,倒是罕见。”
宋江心中一凛,对方果然能看出些端倪!他面上不动声色,谦逊道:“仙姑过誉了。在下只是粗通些养生吐纳之法,当不得‘道韵’二字。倒是仙姑方才雷霆手段,驱邪扶正,令人钦佩。不知仙姑方才所言‘玄女宫’,可是传说中九天玄女娘娘的道场?”
白衣坤道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两位对九天玄女娘娘之事,似乎颇为关注?”
吴用接过话头,恭敬道:“不敢隐瞒仙姑。我等读书人,亦好黄老之学,对上古仙真传说心向往之。近日听闻江宁有古玉现星图,异香治病,疑似玄女娘娘遗泽,故来寻访,希冀能得一窥天道玄机,不想竟有缘得见仙姑真容。”
这番话半真半假,既表达了探求之意,又抬高了对方身份,说得颇为圆滑。
白衣坤道沉默片刻,轻声道:“天道玄机,非有缘者不可得。那古玉星图,确与我宫有些渊源,但其中牵扯甚大,非外人所能尽知。方才那伙人,来历不明,所图非善,两位既是慕道而来,还需小心谨慎,莫要卷入不必要的纷争。”
她语气虽然清冷,但话语中却带着一丝劝诫之意。
宋江趁机问道:“仙姑慈悲,指点迷津。不知那古玉星图,究竟是何来历?与玄女娘娘又有何关联?我等若能知晓一二,也不枉此行。”
白衣坤道看了他一眼,缓缓道:“上古之时,有天星陨落,碎片散于大地,或化奇玉,或蕴异铁,其上天然生成道纹星轨,记载着天地初开时的部分法则奥秘,亦有沟通星辰、引动天地伟力之能。我玄女宫一脉,承玄女娘娘法旨,世代守护、研究这些‘天星遗珍’,以期参悟天道,护持人间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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