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刺破地平线,为梁山诸峰镀上一层金边。雾气在山林间袅袅升腾,却被远处那片凝固般的灰黑色云气突兀地截断,仿佛天地间多了一块肮脏的补丁。
后寨试验场,汤隆顶着一对黑眼圈,却精神亢奋,挥舞着胳膊吆喝:“快!快!把三号镜往左偏半寸!对!就是那里!那边七号、八号,角度再往上抬点!阳光!对准阳光!”
几十面大小不一的铜镜、甚至还有临时打磨光滑的金属片、石板,在梁山朝向敌营方向的寨墙、碉楼、高地岩石上,被巧妙地架设、固定。随着汤隆的指挥,士卒们紧张地调整着角度。
很快,奇迹发生了。
几十道、上百道被精心反射聚焦的阳光,如同无形的光之利剑,刺破清晨的空气,划出清晰的光路,齐刷刷地投射向五里坡敌营外围那片灰黑色云气的边缘!
这些光斑单个或许不算太亮,但当它们被有意识地集中到一小片区域时,亮度瞬间倍增!被聚焦照射的那片灰黑色云气边缘,如同滚汤泼雪,肉眼可见地翻腾、淡化起来!嗤嗤的轻响即便隔着老远也能隐约听到,那是阴煞之气被至阳之光灼烧消融的声音!
更令人振奋的是,阳光聚焦处,云气明显变薄,甚至隐约露出了后面营寨栅栏的轮廓!虽然范围不大,云气也在缓慢蠕动试图填补,但这无疑证明了一点:阳光,尤其是被集中反射聚焦的阳光,对那诡异的阴煞云气确有奇效!
“亮了!亮了!云气退了!”寨墙上的士卒们首先发现了这变化,顿时爆发出阵阵欢呼。连日来被那阴森云气压得喘不过气的憋闷,似乎都随着这明亮的光斑驱散了几分。
消息迅速传到聚义厅。宋江、吴用、林冲等人快步登上前沿一座望楼。
望着远处云气边缘那一片被“灼”出的、缓慢蠕动着试图弥合的空洞,吴用羽扇停在胸前,眼中异彩连连:“哥哥此法……虽看似简陋,竟有奇效!阳克阴,此乃至理!只是,如今日头尚不高,待到正午,阳光最烈时,效果当更佳!”
林冲沉声道:“然此仅能削弱其边缘,难伤其核心。且云气厚重,填补甚快。若对方术士察觉,必有反制。”
宋江点头:“林冲兄弟所言极是。此法只能干扰,难以破根。但至少,能让兄弟们知道,那鬼东西并非不可战胜!也能让邓飞和那术士,不那么舒服!”
他转头对跟在身后的传令兵道:“传令汤隆,就这么干!从日出到日落,所有镜子跟着太阳走,不停地照!哪里云气浓,就往哪里照!另外,通知各寨,今日白天,可适当组织嗓门大的弟兄,朝对面喊话,就骂他们缩在乌龟壳里,见不得光!”
“得令!”传令兵兴冲冲地跑了。
吴用莞尔:“攻心为上,哥哥此计大妙。”
接下来的大半天,成了梁山士卒们连日来最“解气”的一天。
只见梁山方向,上百道光斑如同灵活的探照灯,随着日头移动,坚持不懈地在敌营外围的灰黑色云气上“犁”来“犁”去。所到之处,云气翻腾退散,虽然无法持久,却也搞得那片原本死寂凝固的云层边缘波澜起伏,不得安宁。
更有上百个大嗓门的士卒,在寨墙后轮番上阵,扯开嗓子怒骂。从邓飞祖宗十八代问候到黑袍术士的师承门派,用词之粗鄙恶毒,想象力之天马行空,让宋江这个现代人都叹为观止,暗道原来国骂文化源远流长。
敌营方向,始终死寂一片,没有任何回应。但那片灰黑色云气,似乎在阳光持续的聚焦照射和噪音骚扰下,变得……更加“暴躁”了?翻涌的幅度明显加大,颜色似乎也更深沉了些。
“他们在加强云气。”午时过后,花荣从一处高地上下来,对宋江汇报,“我观察到,云气核心处,有几处地方黑得异常,仿佛在不断抽取周围云气加固自身,对抗阳光灼烧。而且,云气覆盖范围,似乎在极其缓慢地向内收缩,变得更加凝实。”
“果然……”吴用沉吟,“对方选择了收缩防御,集中力量。看来哥哥的‘阳光战术’,虽不能破敌,却已打乱了对方节奏,逼得他们不得不消耗更多法力维持云气,延缓了其邪法进程。”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但宋江心头的阴云并未散去。对方越是隐忍,恐怕接下来爆发的攻击就越是猛烈。而且,戴宗那边,还没有找到那支屠杀村寨的别动队的踪迹。
时间在阳光与阴影的对抗中,在焦灼的等待中,一点点流逝。
傍晚,夕阳西下,最后一缕天光被群山吞没。梁山上百面铜镜失去了光源,变得黯淡无光。寨墙后的骂阵声也渐渐停歇,取而代之的是更加警惕的巡逻和更明亮的火把。
黑暗,再次成为那灰黑色云气的主场。它似乎微微膨胀了一些,颜色在暮色中显得更加深沉不祥。
宋江没有回聚义厅,他再次来到后寨那处高耸的岩石上。今夜无月,星光却格外灿烂。他解下天星剑,像昨夜一样,尝试与剑共鸣,引动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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