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峰在隔了一间屋子的留置室里,听到赵警长声嘶力竭的吼声,却始终没听见安魁星的任何声音,
这反常的寂静让他心头一紧。
虽然与安魁星相识不过数日,但他已经深深了解这位战友的性格。
能硬扛特训基地高压水枪,被打断两根肋骨还能完成任务的硬汉,就算遭受点什么,也绝不会发出一声示弱的轻哼。
这寂静背后,必定是安魁星正在承受着不为人知的折磨。
他突然站起身,对看守他的年轻警察说:
“带我去见赵警长。”
年轻警察不耐烦地摆手:“坐下!赵警长现在没空见你!”
陆云峰平静地看着他,语气虽平淡,却有着难以抗拒的力量:
“我建议你最好现在就带我去。否则,等事情闹大了,你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年轻警察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犹豫片刻,还是起身。
走廊里,响起两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派出所里显得格外清晰。
陆云峰跟在年轻警察身后,神情严肃。
他断定,安魁星正在遭受刑讯。
他绝不能坐视不管。
赵警长正攥着电击警棍,蹲在安魁星面前。
安魁星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贴在脊背上,嘴角破了个口子,渗着血丝,却依旧坐得笔直,眼神像淬了冰似的盯着赵警长。
“最后问一次,是不是陆云峰指使你的?”
赵警长的声音带着不耐烦,手指在警棍开关上反复摩挲,
“再不说,我让你再尝尝这个滋味,保证让你记一辈子!”
安魁星动了动嘴,刚要啐他一口,审讯室的门突然被“砰”地推开。
陆云峰站在门口,身后跟着脸色惨白的年轻警察,
“赵警长,我要求立即停止审讯。”陆云峰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赵警长恼火地起身,脸上的横肉抖动: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陆云峰不但没出去,反而向前走了几步,目光扫过安魁星,看着他满脸汗珠,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陆云峰强忍住愤怒,义正词严:
“根据刑事诉讼法第五十六条,严禁刑讯逼供和以威胁、引诱、欺骗以及其他非法方法收集证据。你们现在的行为,已经涉嫌违法。”
赵警长气得脸色发青,指着陆云峰的鼻子:
“你放屁,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刑讯逼供了?一个嫌疑人,敢在老子面前指手画脚?”
“还特么违法?”赵警长满脸横肉抖动,“我看你是搞不清楚状况!这里是清河镇派出所,我就是法!”
随即对着年轻警察大喊:“小张,把他带出去!”
小张刚想上前,陆云峰却猛地一挥手,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嘲弄:
“噢,赵警长,原来你就是法啊?那我建议你现在就给宋明局长打个电话。告诉他,我陆云峰在清河镇派出所,正在目睹一起刑讯逼供的‘法’。”
赵警长愣住了,手指攥紧了警棍。
宋明是正阳县公安局局长,一年到头都不来清河镇派出所几次,陆云峰怎么会认识他?
旁边的粗壮警察也愣住了,手里的电话簿“啪”地掉在地上。
就在这僵持时刻,派出所大院外突然传来汽车刹车声。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几辆黑色轿车停在了派出所门口,车灯的光芒在夜色中格外刺眼。
与此同时,就听见袁国豪在二楼走廊大声喊道:“快!全体集合,都到门口迎接宋局长,快!”
陆云峰看着窗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转回头,他看向赵警长:“看来,这个电话,你不用打了。”
派出所大院里,已经乱作一团。
警察们从各个房间跑出来,有的没来得及系警服扣子,有的连帽子都戴歪了,慌慌张张地在院子里列队。
袁国豪从二楼跑下来,警服第二颗扣子扣错了位置,差点在楼梯上绊倒,扶住扶手时才发现手心全是汗。
宋明局长的车队阵仗惊人。
三辆黑色轿车呈品字形停在大院中央,最前面的车上下来两名身着督察制服的警官,迅速站定在第二辆车门两侧。
当宋明从车里迈步而出时,整个派出所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他穿着笔挺的警服,肩上的三级警监警衔在灯光下闪着寒光,每一步踩在水泥地上,都像踩在众人的心尖上。
身后跟着四名督察队员,手里拿着执法记录仪,镜头扫过之处,警察们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宋局长,您怎么亲自来了?”
袁国豪挤出一副谄媚的笑容,弯着腰小跑上前,“这么晚还劳您大驾,是不是县局有什么紧急任务?我马上安排人手!”
宋明根本没看他,目光凌厉地扫过整个大院:“袁所长,你们今晚很忙啊。”
袁国豪额头冒汗,声音发颤:“没、没什么大事,就是处理个小案子......”
“小案子?”宋明冷哼一声,终于正眼看他,“那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小案子,需要你们清河镇派出所跑到县城辖区去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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