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门后传来的并非预想中的死寂,而是暗河涌动的“哗啦啦”声,混杂着钟乳石滴水的“嗒、嗒”响,每一声都像敲在人心尖上。叶枫刚跨进门,便被一股比谷中浓郁百倍的阴寒之气裹住,鼻腔里灌满了腐铁与腥甜交织的怪味——低头看去,脚下并非实地,而是一层薄薄的玄冰,冰下是泛着幽绿光泽的暗河,无数手指粗细的黑色触须在水中扭动,偶尔有半透明的鱼形生物掠过,鱼眼竟是猩红的,那是被幽冥之气浸染百年的“阴煞鱼”。
洞顶倒悬的钟乳石足有丈许长,尖端凝结着墨色的冰碴,冰碴间挂着密密麻麻的骸骨,有的还套着残破的玄色衣袍,显然是历代玄阴教徒的尸身。幽蓝鬼火并非散乱漂浮,而是沿着骸骨的肋骨缝隙游走,火焰边缘泛着极淡的血色纹路,映照得整个溶洞像一座被诅咒的地下陵寝。暗河蜿蜒环绕着中央的黑色石台,石台由整块黑曜石打造,表面刻满扭曲的幽冥符文,符文凹槽中流淌着粘稠的黑色液体,正是浓缩了百倍的幽冥浊水,每一滴落在石台上,都会激起一缕细微的黑气。
石台上悬浮的黑色玉佩比叶枫手中的残片大了一圈,玉佩边缘刻着半朵曼陀罗花,与残片上的花纹恰好互补。玄阴教教主站在石台中央,黑袍下摆浸在幽冥浊水中,却丝毫不受腐蚀——叶枫注意到他手腕上缠着一圈暗红色的布条,布条下隐约露出一道与楚长风相似的家族刺青,心中顿时起了疑。教主面蒙的黑巾上绣着银色的幽冥王图腾,图腾随着他的诵咒声微微发光,双眼的幽绿光芒愈发炽烈,周身的黑色气旋已凝聚成实质,气旋中不时有半透明的鬼影闪过,正是被他吞噬的江湖人士魂魄。
“踏过幽冥门还能站着的,你们是头一批。”教主的声音不再是沙哑的金属摩擦,而是带着一丝诡异的醇厚,像是刻意伪装过,“叶枫,你手中的残玉,是二十年前我从楚家祠堂抢来的——哦,忘了告诉你,当年带队突袭楚家的,就是我。”
楚长风浑身一震,拐杖重重砸在玄冰上,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是你!我楚家众生,竟是你亲手屠杀的!”他胸口剧烈起伏,眼中血丝蔓延,若不是洛倾雪及时扶住,险些栽倒在地。
教主桀桀冷笑,抬手扯下黑巾——露出一张与楚长风有三分相似的脸!只是他的左脸从眉骨到下颌有一道狰狞的疤痕,疤痕处的皮肤泛着黑气,像是被幽冥之气侵蚀过。“楚长风,你认不出我了?我是你二叔楚鹤啊!当年你父亲以‘血脉不纯’为由,将我逐出楚家,还烧了我的母亲的牌位,这笔账,我记了三十年!”
叶枫、洛倾雪和苏清颜都愣住了,没想到玄阴教教主竟是楚家旁支,这场正邪之战,还牵扯着百年的家族恩怨。楚长风脸色惨白,嘴唇颤抖:“二叔……当年我父亲是怕你被幽冥之气蛊惑,才将你送走,他从未想过害你!”
“蛊惑?”楚鹤猛地攥紧拳头,黑袍下的肌肉虬结,“我母亲本就是雪族旁支,体内有阴性能量,你父亲却污蔑她是‘幽冥卧底’,将她活活烧死!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保护’?”他猛地指向石台上的黑色玉佩,“我投靠幽冥王,就是要让所有歧视阴性能量的人付出代价!今日,我不仅要解封幽冥王,还要用楚家血脉和九阳血脉,为我母亲陪葬!”
话音未落,楚鹤双手结印,按在黑色玉佩上。玉佩光芒暴涨,黑色气旋瞬间扩大三倍,无数黑色锁链从气旋中射出——这次的锁链与之前不同,锁链表面布满倒刺,倒刺间还缠着细小的阴煞鱼,鱼嘴不断啃咬空气,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锁链分成四股,分别袭向叶枫、洛倾雪、楚长风和苏清颜,封死了四人所有闪避的方向。
“小心锁链上的阴煞鱼!被咬伤会中幽冥毒!”苏清颜急忙提醒,从怀中掏出三张镇阴符,指尖蘸了点暗河的幽冥浊水,符纸瞬间燃起带着血色的火焰。她将符纸掷向袭向楚长风的锁链,火焰撞上锁链,阴煞鱼发出凄厉的尖叫,化作一缕黑烟,可锁链只是顿了顿,又继续袭来——显然,普通的镇阴符已无法彻底摧毁被楚鹤血脉加持的锁链。
叶枫软剑出鞘,赤红火焰顺着剑刃蔓延,他迎着锁链劈去,“铛”的一声脆响,剑刃与锁链相撞,火星四溅。可锁链如同有生命般,突然分裂成三股,一股缠住剑刃,另外两股分别袭向他的咽喉和心口。叶枫急忙侧身,避开咽喉的锁链,却被心口的锁链擦中,黑袍瞬间被腐蚀出一个破洞,皮肤传来灼烧般的疼痛,一缕黑气顺着伤口钻入体内。
“叶枫!”洛倾雪惊呼,手腕翻转,避毒镯化作银环飞射而出。银环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斩断了缠住叶枫剑刃的锁链,又回旋着撞向袭向苏清颜的锁链。可银环刚碰到锁链,便被一股黑气缠住,光芒瞬间黯淡——楚鹤的幽冥之气已能污染雪族圣物,洛倾雪急忙召回银环,手腕一阵发麻,喉头泛起腥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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