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梦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堆满了恰到好处的惊讶,甜美的嗓音里却藏着淬了蜜的毒针。
“樱樱?你也来试镜呀?”
她亲热地走上前来,挽住陆哲的手臂,身体若有若无地向他靠拢,宣示着主权。
“我还以为你昨天跟公司闹脾气,不来了呢。是王姐又帮你争取到的吗?唉,王姐就是心软,总为你操心。不过能来就好,多一次机会总是好的嘛,真不容易呢。”
每一句话都透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每一个字都在暗示司徒樱是靠别人施舍才站在这里,而她江梦,才是名正言顺的天选之女。
陆哲的视线落在司徒樱身上,没有了往日的温情脉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还在痴心妄想的孩子。那复杂的成分里,有被忤逆的恼怒,有被打扰的不耐,还有一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怜悯。
在他看来,司徒樱不过是在做最后的挣扎。没有他,她什么都不是。
司徒樱静静地看着他们,看着这对前世将她推入深渊的男女,此刻正以胜利者的姿态在她面前上演着拙劣的戏码。她的心脏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前世那种被背叛的刺痛感早已被冰冷的恨意所取代。
她甚至连一个多余的字都懒得说。
无视,才是最高级的轻蔑。
司徒樱收回视线,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高跟鞋敲击着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而孤傲的回响。那擦身而过的瞬间,带起一阵微风,吹乱了江梦精心打理的发丝。
江梦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陆哲的眉头也微微蹙起。
这不对。按照他对司徒樱的了解,她此刻应该要么是激动地质问,要么是伤心地哭泣,绝不是现在这般……平静到诡异的模样。
电视台的试镜等候区里,已经坐了几个同样来争取机会的年轻艺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或紧张或期待的神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名为“野心”的味道。
司徒樱找了个角落坐下,闭目养神。
她能感觉到,陆哲和江梦的视线依然像芒刺一样扎在她背上。他们没有离开,显然是想亲眼见证她如何被淘汰,如何狼狈收场。
这正合她意。
“下一个,江梦。”工作人员喊道。
江梦立刻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对着陆哲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然后踩着自信的步伐走进了紧闭的试镜间。
司徒樱缓缓睁开眼,能隐约听到里面传出的音乐声。是一首时下流行的抒情慢歌,配上江梦擅长的柔美系舞蹈。
中规中矩,毫无亮点。
前世,江梦就是靠着这套安全牌,加上刘胖子的暗箱操作,才拿下了名额。但现在,刘胖子倒了,评委席上坐着的,可是那个以毒舌和挑剔闻名圈内的金牌制作人,张承德,人称张导。
张导最讨厌的,就是没有灵魂的流水线作品。
果然,不过五分钟,江梦就出来了。她脸上的自信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代的是一层勉强的微笑,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安。
“怎么样?”陆哲迎上去,低声问道。
“评委……好像不太热情。”江梦的声音有些发虚,“不过没关系,其他人表现得更差,我肯定是最好的那个。”
她说着,视线挑衅地扫向司徒樱。
“下一个,司徒樱。”
司徒樱站起身,在江梦和陆哲的注视下,推门而入。
试镜间里灯火通明,三位评委坐在长桌后,中间那位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无疑就是张导。他此刻正不耐烦地转着笔,脸上写满了对前面几个表演者的失望。
“姓名,准备表演什么?”张导头也没抬,公事公办地问。
“司徒樱,我准备的曲目是《傀儡》。”
听到这个陌生的歌名,张导终于抬起了头,镜片后的双眼透着审视的锐利。“原创?”
“是。”
另外两位评委交换了一个不看好的眼神。选秀试镜唱原创,还是个没听过的名字,这简直是自杀行为。要么是天才,要么是蠢材。而娱乐圈里,前者凤毛麟角,后者多如牛毛。
张导的兴致也被勾起了一丝,他往后一靠,做了个“开始”的手势。
门外,江梦并没有离开,而是拉着陆哲,贴在门上的玻璃窗前,想要看司徒樱出丑。
“她居然要唱原创?真是疯了,她什么时候会写歌了?”江梦的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
陆哲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盯着里面的那道身影。他忽然觉得,今天的司徒樱,陌生得让他有些心慌。
司徒樱走到了舞台中央,没有急着开口。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吐出时,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如果说刚才她是一块温润的玉,那么此刻,她就是一把出了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伴奏响起。
那是一段诡异而华丽的电子音,带着哥特式的暗黑风格,瞬间就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这和当下乐坛流行的所有曲风都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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