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盯着屏幕上的银行到账通知，手指在回车键上停了两秒，按下发送。财务系统弹出确认提示：科研专项贷款2000万元已入账。她闭眼三秒，再睁开时目光落在桌角的黑色笔记本上。本子还摊在“资金缺口”那一页，字迹清晰，像一道划开的口子。
她拿起笔，在“2300万”下面画了一横，写下“已解决”。然后翻到新一页，写下三个名字：林致远、人事部主管、陈舟。准备召开紧急会议。
就在她合上本子时，手机震动。是陈舟发来的消息：“银行刚联系我，资金确认到账。监管协议我也发你邮箱了。”她没回复，直接拨通电话。
“收到了。”她说。
电话那头有纸张翻动的声音。“我让法务把专项资金使用规则做出来了，分三期拨付，每期对应一个研发节点。如果进度不达标，后续款项冻结。”
“可以。”她说，“但第一期必须尽快打出去。设备供应商已经在催定金。”
“我已经跟财务打了招呼，今天就能走流程。”他顿了顿，“你还记得三天前你说要重新规划资源？现在看，这条路走得通。”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楼下停车场里，员工陆续进入大楼，有人提着早餐袋，有人边走边看手机。一切如常，但有什么不一样了。
“不是走得通。”她说，“是我们把它变成通的。”
挂掉电话后，她打开电脑，调出过去六个月的财务流水。屏幕上列出三项主要收入来源：“星芽联名系列”营收1600万，“主题展览门票”收入940万，“IP授权分成”1260万。合计3800万。她在表格中圈出1500万，标记为“可调度资金”，并设置自动划转指令，优先用于首批设备采购。
系统提示：操作成功。
她接着打开IP具象化推演系统，输入关键词“模块化生态建筑”。界面跳转，三维模型浮现，下方滚动着评估报告：技术可行性87%，社会价值评级S级，商业化潜力预测覆盖灾后重建、低碳住宅、太空基建三大领域，五年内市场规模预计突破百亿。
她截取核心数据页，插入《星骸科技科研发展规划书》。文档已完成，共28页，附有系统生成的技术-市场-社会价值三维推演图谱。她将文件打包，连同五分钟陈述视频一并上传至银行备案系统。
做完这些，她看了眼时间：上午九点十七分。距离她承诺的三天期限，还剩十小时四十三分钟。
门被敲响。陈舟走进来，手里拿着平板。“银行方面反馈积极。他们认可我们的衍生收入稳定性，也看过你提交的材料。特别提到那份推演报告，说‘这不是概念炒作，是有路径的创新’。”
他在她对面坐下。“但我还是坚持之前的意见——得设监管机制。这笔钱不能一次性全放出去。我们成立专项资金小组，由我牵头，财务、法务、技术代表共同参与评审。每季度公开一次使用情况。”
她点头。“可以。但决策效率不能降。我们需要速度。”
“我会平衡。”他说，“你也知道，这次能批下来，不只是因为材料写得好。是因为‘星骸宇宙’已经有实体产品、有用户基础、有持续收入。银行看的是整体实力，不是单个项目。”
她没说话，只是把笔记本推向他。他低头看到那句“已解决”，轻轻笑了下。
“我以为你会更激动。”他说。
“现在不是激动的时候。”她说，“资金到位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考验。”
他收起平板。“我已经让行政重新排期。原定下个月的品牌联名推广先延后，省下的预算补进研发支持。另外，展厅设计项目暂停两周，等第一轮原型测试完成再说。”
她看着他。“你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干？”
“从你决定推进那天起。”他说，“我只是需要看到完整的方案。现在我相信了。”
办公室安静了几秒。外面传来电梯到达的提示音，接着是脚步声和交谈声，逐渐远去。
“你觉得高明远会知道？”她突然问。
“肯定会。”他说，“这种级别的贷款审批要走公示流程。不出三天，整个行业都会听说‘星骸科技拿了两千万做科研’。”
“那就让他知道。”她说，“让他们都知道，这条路我们走定了。”
她打开通讯录，找到林致远的名字，点击拨号。电话响到第三声被接起。
“林教授，我是苏墨。”她说，“资金问题解决了。我们可以启动下一阶段工作。您那边什么时候方便，我想当面谈具体安排。”
对方回答了一句，她点头，记录时间。
挂断后，她转向陈舟。“明天上午十点，实验室规划区见面。你参加吗？”
“当然。”他说，“我还得盯着资金使用合规性。”
她笑了笑，第一次在这个早晨露出轻松的表情。
“对了。”他起身前说，“刚才路过前台，看到快递送来一个包裹，写着你的名字，寄送方是光启未来。”
她抬头。“压电纤维样品？”
“标签上这么写的。我已经让安保做了登记。”
“让他们送到实验室预处理间。”她说，“明天一并讨论。”
他点头，走出办公室。
她独自坐在桌前，打开系统日志。页面显示，过去七十二小时，有三家机构持续检索“生态建筑结构参数”章节，其中两家来自国家级研究院，一家来自海外工程公司。
她关闭日志，调出团队组建计划表。原本空白的“核心成员”栏，现在可以填名字了。
她输入第一个：林致远（首席技术顾问）。
然后新建一条日程：明日九点三十分，召集人事、行政、财务召开筹备会，议题——科研团队组建及初期资源配置。
做完这些，她站起身，把黑色笔记本放进抽屉。关上前，她看到里面还躺着上次会议的纪要，那张写着“资金缺口”的纸页被夹在中间。
她没拿出来，直接锁上了抽屉。
办公桌恢复整洁。屏幕左侧是财务系统的实时余额，右侧是系统推演界面，中间窗口停留着尚未关闭的邮件编辑页，收件人是人事部主管，标题为“关于紧急启动研发团队招聘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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