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说:“此作物非为取代五谷,仅为应对大旱之备选。臣妾不敢求全面推行,只请准许在三县划百亩地试种,由户部监督,太医院定期查验食用安全性。”
她顿了顿,声音没高,也没低。
“若试种失败,收成不如寻常稻谷一半,或出现任何不适症状,所有责任,由臣妾一人承担。”
殿内一时安静。
有人冷笑,有人低头,也有人悄悄抬头看她。
皇帝合上册子,沉吟片刻,“既你说得清楚,又有实据,试种一事,准了。”
“谢陛下。”
她退下时,脚步未停。
当天下午,她回到实验室,再次检查“济禾一号”的备份样本。确认无误后,她提笔写信,分别送往拟定的三个试种县令手中。每封信都密封加印,注明“直达县衙,不得经手他人”。
她把最后一封信放进匣子,起身走向门口。
外面天光正好。
她走出密室,穿过长廊,直奔户部。她要去亲自确认种子运送路线,要安排专人押送,要确保每一粒都落到该落的地里。
她拐过回廊时,迎面来了个小宫女,端着托盘差点撞上。托盘晃了一下,上面的茶碗倾斜,热水泼出一角,溅在傅玖瑶的手背上。
她甩了下手,继续往前走。一只手伸过来扶住宫女,“没事吧?”是萧辰的声音。
她抬头,看见他站在面前,手里拿着一条干净的帕子。
她没接。
“我没事。”她说,“户部还得去一趟。”
他点点头,没拦她,也没多问。只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远。
她穿过庭院,上了轿子。
轿帘落下那一刻,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刚才被烫的地方泛红,有点疼,但她顾不上。
她把装着种子样本的小盒放在膝上,手指一直压着盖子。
轿子启动,沿着宫道前行。阳光照在轿顶,热得发烫。
前方就是户部衙门。
她掀开帘子一角,看见门口站着几个官员,正在低声交谈。其中一人穿着工部服色,袖口绣着一道金线。
她记得这个人。
上个月,正是他上报说西州水渠工程已完成七成。
而实际上,那条渠只挖了一半。
她放下帘子,坐正身体。
手指仍然压着盒子。
轿子停稳。
她推开门,准备下车。
脚刚落地,迎面一阵风刮来,吹起了她的袖子。那截被热水烫过的皮肤露在外面,火辣辣地疼。
她抬起头,直直走向户部门口。
那个工部官员看见她,明显愣了一下。
她走到他面前,站定。
“你是负责西州水利工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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