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突然抬起头,指着雾气深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那里……有脚步声。”
三人瞬间屏住呼吸,握紧了手里的武器。李信能听到自己心脏“咚咚”的跳动声,和掌心血纹的发烫频率莫名重合。雾气中传来的“咔哒、咔哒”声越来越清晰,像是有人穿着金属鞋在走路,每一步都踩在地板的星纹节点上,震得脚下的金属微微发麻。
“是血鹰的机械臂?”李信压低声音问,指尖摸到速写本里夹着的陨铁片,那是从废品站带出来的玄金残片,此刻正微微震动。
莫离摇头,剑峰指向声音来源的反方向:“不对,机械关节的摩擦声更刺耳。这声音……更像是某种重型铠甲在移动。”她忽然想起什么,脸色微变,“你还记得雷老笔记里提过的‘东瀛镇魂甲’吗?据说鸩族用玄金混合武士甲改造的兵器,能吸收地脉阴气。”
话音刚落,雾气中突然闪过一道银光。
不是激光,是金属反射的冷光。李信下意识地将小满往身后推,自己侧身躲开——一柄带着倒钩的锁链镰擦着他的腰侧飞过,“哐当”一声砸在展柜上,玻璃瞬间碎成蛛网。镰刃上缠着黑色的布条,布条接触到空气就开始燃烧,露出底下刻着的鸩族符文。
“不止一个。”莫离的声音紧绷,短剑在身前划出半道弧光,“左边也有动静。”
左侧雾气里传来“呼”的风声,李信转头时,正看见一个穿着残破武士甲的身影扑了过来。那铠甲锈迹斑斑,头盔下没有脸,只有一团黑雾,手里的长刀泛着幽蓝的光,和刚才那柄青铜戈的颜色一模一样。
“是伪器所化的傀儡!”李信认出铠甲缝隙里渗出的玄金液体,猛地抽出背包里的陨铁短剑,迎着刀光劈了过去。“铛”的一声,两刃相交,武士甲的长刀上瞬间浮现出裂纹,黑雾从裂缝里涌出,发出刺耳的尖叫。
“这些东西怕真脉!”李信大喊,掌心血纹贴在剑柄上,紫光顺着剑身蔓延,“用带血纹或星纹的武器打!”
莫离早已动了,她的短剑像条游龙,每一次刺出都精准地扎进武士甲的关节处。淡蓝色的血液顺着剑峰滴落,在地上炸开细小的光团,那些光团一碰到黑雾就剧烈燃烧,逼得傀儡连连后退。“它们的核心在胸口!”她一剑挑开一具武士甲的护心镜,里面果然嵌着块玄金碎片,“打碎玄金就没事了!”
小满虽然害怕,但也没闲着。她想起李信说的“文脉能镇伪器”,蹲在地上捡起一根断裂的青铜编钟碎片,闭着眼默念起《诗经》里的句子。碎片在她手里泛起微光,她猛地将碎片扔向扑来的武士甲——碎片穿过黑雾,正好砸在玄金核心上,那傀儡瞬间僵住,然后“哗啦”一声散成了一堆废铁。
“有用!”小满又惊又喜,眼里闪过一丝光彩,“它们听不懂正经的古文!”
三人背靠背站成圈,李信和莫离负责近战,小满在中间用古文碎片远程干扰。雾气中的脚步声越来越多,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少说也有十几具武士甲。但这些傀儡看似凶猛,却有个致命的弱点——行动迟缓,而且完全靠玄金核心驱动,只要破坏核心就能解决。
李信劈开一具武士甲的长刀,陨铁短剑顺势刺入它的胸口。玄金碎片被剑尖挑飞,在空中化作黑烟消散,武士甲“哐当”倒地,再也没动过。“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喘着气抹了把脸,“雾太浓,不知道还有多少,得找个出口。”
莫离一剑逼退右侧的傀儡,抬头看向展厅深处:“那边有个安全通道的标志,刚才光太亮没注意。”她指向雾气中隐约可见的绿色荧光,“往那边冲!”
“我开路!”李信握紧陨铁短剑,血纹的光芒提到最亮,像盏小灯照亮身前的路。他迎着扑来的武士甲猛冲过去,短剑横扫,瞬间劈碎两具傀儡的核心。“小满跟紧我!莫离断后!”
三人组成一个三角阵,交替掩护着往安全通道移动。小满紧紧抓着李信的衣角,嘴里不停地念着古文,手里的碎片扔一个准一个,倒也逼退了不少傀儡。莫离的断后工作做得极稳,短剑舞得密不透风,没让一具傀儡靠近他们的后路。
离安全通道还有几步远时,雾气突然剧烈翻滚起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雾中走出。那身影穿着完整的武士甲,比刚才那些傀儡大了一圈,手里握着柄长戟,戟尖缠绕着黑色的闪电,胸口的玄金核心泛着红光,显然是个头目。
“血鹰的看门狗来了。”李信握紧双剑,掌心血纹烫得像要烧起来,“莫离,带小满先进通道!我来对付它!”
“不行!”莫离想都没想就拒绝,“要走一起走,你一个人……”
“没时间争了!”李信突然推了她们一把,自己迎着长戟冲了上去,“我有血纹和陨铁,它伤不了我!你们出去后找地方等我,我马上就来!”
陨铁短剑与长戟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李信借着反作用力后退几步,正好看见莫离拽着小满钻进了安全通道的门。他松了口气,转头看向那具头目傀儡,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来啊,就剩咱们俩了。”他活动了一下手腕,掌心血纹与陨铁短剑完全共鸣,紫光几乎要凝成实质,“让我看看血鹰的压箱底货色有多厉害。”
头目傀儡没有回应,只是举起长戟,黑色的闪电在戟尖汇聚,发出“滋滋”的声响。雾气在它身后翻滚,隐约浮现出更多的武士甲轮廓,像是在为它助威。
李信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血纹上。他知道,这一战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给莫离和小满争取时间,为了守住那些不能被篡改的真史。
掌心血纹的光芒达到顶峰,陨铁短剑发出一声清亮的嗡鸣,仿佛在回应他的决心。李信迎着闪电冲了上去,身影在雾气中划出一道紫色的光痕。
安全通道的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里面的打斗声。但李信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血鹰还在暗处窥伺,九把伪钥还有八把没找到,他们的路,才刚刚走到第二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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