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手腕的灼痛愈演愈烈,金色纹路像活物般顺着脖颈向上攀爬。她僵在原地,耳边突然响起母亲断断续续的声音:‘别让它们……唤醒……’话未说完,整条侧廊的岩壁突然渗出浓稠黑血,汇聚成三只利爪印记,爪尖直指青铜门深处。与此同时,铁勺在她口袋里剧烈震颤,剑胚表面浮现的血字正在燃烧——‘第七十四把钥匙,今夜归位’。
李信刚往前一步,就听见“咔”的一声轻响——是那把铁勺,在她口袋里自己变了形。金属像活了一样往外延伸,扭曲成一柄三寸长的迷你剑胚,剑身浮现四个字:物华天宝。
“又来?”他没好气地嘟囔,“这破勺子,比网上那些热搜还爱出风头。”
莫离已经横剑在前,目光死死盯着那柄小剑。它悬在半空,微微震颤,和池中那些胚胎的频率完全一致。地面裂痕渗出黑色液体,一滴一滴落在石面上,竟像有意识般朝他们脚边蠕动。
“别碰她。”莫离一把拽住李信胳膊,“你现在通感不稳,要是被反噬,咱们仨都得栽这儿。”
李信甩开她的手,“那你说怎么办?让她自己炸了?”
话音未落,小满突然抬手抓向他脸。指尖带起一道金光弧线,直奔眼镜而去。李信本能后仰,耳畔却响起熟悉的文气波动——《滕王阁序》要自动触发了!
当金光即将爆发时,莫离眼疾手快,一把将鲛绡捂在他嘴上,低喝道:‘憋回去!’李信硬生生把血咽回喉咙,额角青筋暴起。小满趁机将铁勺按在他掌心,金光顺着勺柄流入,形成一道临时护盾。
“你疯了!”他喘着粗气,“刚才差点把我变成人形烟花!”
小满没回应,眼白全数褪去,瞳孔扩张成一片琥珀色。就在进入石室前,她曾短暂瞥见岩壁上有模糊的金色符文一闪而过,当时以为是幻觉;可此刻,当她凝视岩壁时,眼中浮现出与青铜门刻痕同频的金色剑纹,仿佛整座石室的古老铭文都在她视线中苏醒。“不是我……”她喃喃,“是它们借我的眼睛看。”
李信抹了把汗,迅速脱下外套裹住她双臂,又从包里翻出AR眼镜残片,对着她瞳孔反光观察。数据还没出来,他已经心里发沉——频率同步率,九成七。
“她不是污染。”他声音压低,“她是钥匙。活体的那种。”
莫离眼神一凛,并未立即动手,而是将耳上银环碾碎,混入陨铁粉末敷于小满后颈穴位。银粉遇体温蒸腾白烟,黑液涌出处竟显磁吸之象,牵引粉末聚成一线,直指侧廊深处。见状,她才从怀中取出一方鲛绡,轻轻裹住伤口——那布遇血瞬间浮现细密剑纹,如星河铺展,隐隐指向前方裂缝。“毒蛇咬了手指,总不能等它爬到心口才动手。”
剑锋落下,入肉三分。没有鲜血喷出,反而涌出一股浓稠黑液,落地即凝,化作一只三指利爪印记,爪尖直指石室深处。
臭味瞬间弥漫,像是腐烂的铜锈混着烧焦的纸灰。触地处岩层开始风化,一块块剥落,露出底下暗红色的脉络,像血管一样搏动。
“血鹰的标记。”李信盯着那爪印,“但它怎么长在她脊椎里?”
莫离收剑,目光落在鲛绡上浮动的剑纹,“这不是随机伤痕……是欧冶子残碑第三列的裂痕走向。母亲留下的线索,从来不是单一线索。”
李信翻开《剑气变异录》,将书页压在黑血爪印上。血纹微光扫过,一段文字突显:“以真忆为引,可启封门。”
突然,他手指被书页边缘的细刺扎破,血珠滴在‘癸未年封门’的刻痕上。星图投影瞬间变为血红色,映照出莫离耳后旧伤的疤痕——那形状竟与青铜门上的锁孔完全一致。而此时,小满腕间的金色纹路开始渗出细小血珠,在空中凝成‘文心’二字。
他猛地合上书,“它们不要破坏。它们要她主动开门。”
空气静了几秒。
“那就反着来。”莫离一把背起小满,动作利落,“我们不去池子,去找这血从哪流出来的。”
小满伏在她肩头,脸色苍白,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姐姐……我听见妈妈的声音了,在墙里面。”
三人沿着黑血爬行轨迹前行。那痕迹像活物般缓缓移动,所过之处,石面浮现出半透明胚胎虚影,全都长着小满的脸。有的闭着眼,有的嘴角微扬,甚至有一个正低头念《千字文》,声音细若蚊蝇。
“复制体已经在孵化了。”李信盯着地面,“再拖下去,她可能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莫离脚步没停,“那就让她记住谁对她最好。”
通道弥漫着铁锈味,脚步过处,岩板簌簌脱落。李信盯着脚下跳动的倒计时篆文,突然停下:‘这数字是铸剑师的生辰。’莫离短剑不受控地颤动,剑尖对准岩壁裂缝:‘里面有什么?’小满摸着腕间发烫的纹路,轻声说:‘有妈妈的声音……还有,很多个我。’
随着深入,李信忽然察觉脚底传来一阵极细微的震动,规律如心跳,一下一下,似乎某种庞然巨物正于地下苏醒。他蹲下身,手掌贴地,眉心皱紧:“不对劲……这岩层下面有东西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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