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莫离突然睁眼,瞳孔仍是紫金色,可语气清醒,“别念了!它在骗你节奏!”
她猛地抽出链剑,手腕一抖,剑身如蛇般扬起。
黑影再次扑来,这次直取鼎中玉璧。
就在它指尖即将触碰到玉石的刹那,莫离横剑一斩。
没有呐喊,没有招式名,甚至连动作都不标准。但她那一剑划过之处,空气竟浮现出四个金光大字:
物华天宝。
剑气炸开,黑影当场碎成片片残影,像被撕烂的老电影胶片,哗啦啦散进海水。
李信愣住了。
那四个字,是《滕王阁序》里的文心光点,正常情况下得全文无误才能激活。可她刚才根本没念,就这么凭空挥出来?
更诡异的是,随着那四字消散,整座青铜鼎内部开始共鸣。一道模糊的女影缓缓浮现,手持短剑,衣袂翻飞,脚下踩着熔池烈焰。
——那是干将的妻子,莫邪。
但她的剑,通体漆黑,剑脊刻着一个古篆:“熵”。
“原来如此。”李信喃喃道,“‘熵’不是名字,是状态。混乱之剑,逆理而生。”
莫离跪坐在地,嘴角渗出血丝,可手还紧紧攥着链剑。她抬头看着那道残影,眼神复杂得像翻了本百年日记。
她脑海中闪过童年无数次噩梦:熔炉沸腾,自己站在边缘,脚下流淌的是血河般的岩浆。而此刻投影中的火山纹路,竟与那梦境完全重合。她手指死死扣住李信的胳膊,指甲几乎嵌入皮肉。祖母临终前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响:‘当裂痕与火山重合,便是莫邪剑择主的时刻。’
“每一世挥剑时,我都站在熔炉边,看着自己的脸在剑身上燃烧。”
李信蹲下来,握住她冰凉的手。
他盯着她掌心残留的“改”字,忽然想起父亲笔记里那句‘双生鼎动,则铸剑师醒’。
“所以你不是容器。”他声音发哑,“你是能改写历史的钥匙。”
远处,海底裂谷深处传来低沉嗡鸣,像是某种巨大机械开始运转。鼎身铭文的金光越来越亮,照得两人脸上忽明忽暗。
莫离忽然动了动手指,在沙地上写了个字。
李信低头一看,是个“改”字。
“你想改什么?”
她没回答,只是把链剑插进沙中,剑柄微微晃动,指向鼎心那块合二为一的玉璧。
李信盯着那块玉石,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玉珏和玉佩拼合后,中间那个孔,形状不对劲。
不像圆,也不像方,倒像是……一把钥匙的齿痕。
他伸手去摸,指尖刚触到边缘,整块玉突然升温,一股信息流直接冲进脑海:
一段星图,七处坐标,最后一站标着两个字——
剑邑。
与此同时,莫离颈间玉佩突然发热,映出剑邑方向有与她剑印相同紫光的细节,一闪即逝。
“好家伙。”他收回手,苦笑,“我爸藏书里没这段啊。”
莫离靠着鼎壁,呼吸渐渐平稳。她抬起手,看着掌心残留的“物华天宝”光痕,轻轻抹了一把。
“小时候,祖母说我们家的剑,从来不杀活人。”她声音很轻,“只斩该死的历史。”
李信点点头,正要说话,忽然察觉脚下震动加剧。
鼎内的“熵”残影缓缓转头,目光穿透时空,落在莫离身上。
下一秒,她的链剑剧烈震颤,自动离地三寸,剑尖直指自己胸口。
“莫离!”李信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将她狠狠搂进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剑锋之前。冰冷的金属抵住他的胸膛,寒意刺骨。
共用呼吸器的瞬间,他咬住接口,唇瓣擦过莫离冰凉的手指。她睫毛轻颤,却在他要抽离时突然按住他的手,紫金色瞳孔里闪过一丝挣扎:‘别动……让我记住温度。’
“别……别伤她。”他咬牙低吼,声音里竟带上一丝颤抖,“你要斩谁,冲我来。”
莫离在他怀中剧烈喘息,紫金色的瞳孔剧烈收缩,仿佛体内有两股力量在撕扯。她抬起手,指尖颤抖地抚上他的脸颊,唇瓣微启,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节:“李信……我怕……我控制不住它……”
“不怕。”他紧紧扣住她的后脑,额头抵住她的额,呼吸交融,心跳共振,“我在。只要我在,你就不会丢。”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四周的海水静止,光柱停滞,连“熵”的残影都似乎迟疑了一瞬。
可就在这温情与危机交织的刹那,鼎心深处,忽然传来一声极远又极近的叹息。
紧接着,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苍老、疲惫,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快走,再不走,你们都将成为历史的尘埃……但究竟是什么灾难,我却无法言说……”
李信猛地抬头,眼中惊疑不定。这声音不属于“熵”,也不属于莫邪,更不像任何已知的存在。它仿佛来自时间尽头,带着一种被封印千年的沉重。
“谁?”他厉声喝问,却无人回应。
只有那声音最后的余韵在鼎内回荡,如同警钟敲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