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的手指还在微微颤抖,刚刚那场惊心动魄的危机让他心有余悸。他死死地攥着莫离的手腕,感受着那微弱却又真实的脉搏,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没死……她没死。”就在这时,小满突然神色紧张地抬起头,急促地说道:“李大哥,它说……地底下有东西在动,而且动静越来越大了!”此言一出,李信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小满歪着头,努力理解着从地底传来的信息,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说道:“李大哥,它还说武脉没断,只是换了个烧法,就像……”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煮东西的样子,“武脉如同泡面,煮透后香气散出,状态转变但本质仍在。”
李信一愣:“啥叫‘熟的’?”
话音刚落,祭坛上的裂缝突然轻轻一震,那道渗出金液的细缝像是被什么唤醒了,缓缓扩张了一线。一缕极淡的金光从里面冒出来,不刺眼,却让人心里莫名一松。
李信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这满地的紧张和恐惧都吸进肚子里。他抬手胡乱地抹了把脸,手背上沾着的血和灰瞬间在脸上抹出一道道杂乱的痕迹,活像一只刚从泥堆里爬出来的大花猫。 他也不管了,只把掌心按在祭坛边缘,血纹早已黯淡,可他还是咬牙催动文脉通感。
没反应。
他又试了一遍,脑内依旧一片空白。
他心中一阵绝望,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小满没理他,反而把铁勺轻轻放在裂缝口,低声说:“你别急,它说你不是机器,是炉子,得添柴才能再烧起来。”
她说着,指尖在勺柄上划了一下,金属表面竟浮现出四个小字——“文心即民心”。
李信瞳孔一缩。
这字迹,他认得。是《剑邑赋》里的句子,但从未刻在任何出土文物上,只存在于唐代抄本残页的批注里。那批注还是他当年在国图刷夜时,拿放大镜对着微缩胶片一点点抄下来的。
“你怎么知道这句?”
“它告诉我的。”小满指了指地底,“刚才流出来的金液,碰到勺子就说话了。它说,文心不是你一个人的,是大家记得的东西加起来的。”
李信怔住。
他既庆幸莫离还活着,又自责自己没能保护好她。“要是我再强一点就好了,”他暗暗想道,“就不用让她承受这么多痛苦。这次一定要成功,不管前面有什么危险,我都要带着真相回来,也不枉她这一番牺牲。”
他忽然想起直播时弹幕刷过的一句话:“信哥,你讲的历史,让我觉得我奶奶说的故事也有点真。”
那一刻,阳光洒在考古现场的碎石上,李信不慎踩空跌入陷阱,腿被尖石划破,疼得龇牙咧嘴。莫离二话不说跳下来,背起他就往出口走。她的肩膀并不宽厚,脚步也踉跄,可脊梁挺得笔直。每走几步就得停下来喘口气,汗水顺着她的鬓角滑落,浸湿了衣领。李信伏在她背上,听见她咬牙坚持的声音:“别说话,省点力气。”风从洞口吹进来,带着泥土的气息,还有她发丝间淡淡的皂角香。从那天起,他总觉得,有些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场无声的救赎。
此刻,看着昏迷的莫离,李信又想起了那个温暖的场景,他轻轻握住莫离的手,低声说道:“莫离,你一定要醒过来,我还有好多话想对你说呢。”
他闭上眼,不再强求感应,而是低声念出《滕王阁序》第一句:“豫章故郡,洪都新府。”
声音很轻,像是怕吵醒谁。
可就在最后一个字落地的瞬间,掌心血纹猛地一烫,一点微弱的光在纹路尽头闪了一下,随即扩散成一条细线。
紧接着,空中浮现出七八个浮动的光点,像是夏夜里的萤火虫,缓缓向他飘来。
“来了!”小满猛地站起身,铁勺指向祭坛中央,“快!它们要拼成整篇了!”
李信顾不上腿软,撑着雌剑站起来,一手接住飞来的光点,一手继续念诵。每念一句,光点就多几个,文字虚影也在空中逐渐成形。
当“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出口时,整篇《滕王阁序》的文心光点终于集齐,化作一道金色涟漪,轰然撞入祭坛。
轰——
一声闷响,仿佛地底有钟被敲了一下。
祭坛上的古篆全数亮起,不再是断章残句,而是一整篇完整的剑谱终章,从头到尾,清晰浮现:
“雌雄双剑合璧,文心镇武脉,方能重启封印。”
小满盯着那行字,忽然咧嘴笑了:“原来不是‘持文心者死’,是‘持文心者活’。前面那句是假的,是陷阱!”
李信喘着气,眼镜片上的裂痕差点掉下来,他扶了扶,嘀咕:“所以说,篡改历史的人,连诅咒都抄错版本号。”
就在这时,角落里的血鹰喉咙里滚出一声冷笑:“你们高兴得太早了……她的心跳再强,也撑不过三分钟。献祭就是献祭,哪有复活剧本?”
李信猛地转身,目光如刀:“你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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