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等人在逃离东京湾码头后,为了避免黑衣人追击,迅速躲进了一处隐秘的地下实验室,这里存放着他们后续调查所需的关键设备。
李信的手还在抖。
不是因为冷,也不是怕,是那股黑气顺着血管爬上来的时候,像有根烧红的针在骨头缝里来回刮。他靠着墙,喉咙发干,眼前还闪着东京湾海面那些荧光——蓝得不正常,像是谁往海水里倒了整瓶夜光涂料。
“别愣着。”莫离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没看她,但能感觉到她站得很近,“你刚才差点把自己烧进去。”
他喘了口气,从背包里摸出手机,屏幕裂了一道斜纹,但直播回放还能点开。画面里是他半小时前的脸,顶着金丝眼镜,一本正经地对着镜头说:“各位观众,我们刚从码头撤离,目前掌握的关键证据有三:一是死者体内芯片带有皇居地底同源标记;二是脑波数据存在定向催眠波段;三是……”
弹幕刷得飞快。
“教授您这造型挺像通灵师啊,就差个桃木剑了。”
“笑死,他背包鼓鼓囊囊的,该不会真藏了本《子不语》吧?”
“楼上别说,我上次看他直播挖汉墓,真掏出过一本《聊斋志异》,说是‘驱邪备案材料’。”
李信嘴角抽了抽,关掉回放。他确实带了《古文观止》,还用防水袋包了两层,封面上贴着一张便利贴,写着“救命专用,错字勿念”。
小满蹲在地上,铁勺轻轻抵着地板砖缝。她闭着眼,睫毛微微颤动,像在听什么别人听不到的声音。
“它疼。”她忽然说,“地下那条脉,被人钉住了。”
李信皱眉:“你说地脉?”
她点头,勺柄无意识地划了道弧线,在灰尘上留下一道浅痕,“像有人拿铁钉扎进树根,一直扎到最深的地方。”
莫离眼神一紧,下意识摸了摸左耳——那里原本挂着三枚银环,现在只剩一枚孤零零挂着,其余两枚都在最近两次震荡中碎了。她没说话,只是把试心剑横在臂弯,剑脊那道裂痕正泛着微光,像是被什么东西唤醒了。
“试试吧。”李信终于开口,从包里取出雌剑“熵”和那块陨铁腰牌,“再拖下去,谁知道下一波伪史会改成什么样。屈原跳江前是不是还得先发个朋友圈告别?”
莫离瞥他一眼:“你就不能正经点?”
“我已经很克制了。”他苦笑,“换以前,我非得写篇论文叫《论春秋时期集体自杀行为的社会心理诱因》。”
小满噗嗤笑了声,又立刻捂住嘴。
李信把雌剑放在桌上,剑身暗红,纹路如血丝蔓延。他深吸一口气,指尖触到剑柄的瞬间,掌心血纹猛地一跳——黑气又来了,这次没往上窜,而是贴着皮肤缓缓流动,像一层油膜浮在水面上。
“准备三秒测试。”他说,“插入即拔,有任何异常立刻终止。”
莫离站到他侧后方,手搭在试心剑柄上。小满退到角落,铁勺平放在掌心,像在等什么信号。
李信将陨铁腰牌按在桌面凹槽里,对准接口,慢慢把雌剑往下压。
咔。
一声轻响,剑尖没入腰牌中心圆孔。
刹那间,整个房间晃了一下。
灯闪了两下,监控屏幕炸出雪花,打印机自动吐出半张纸,上面全是乱码字符。墙角的金属支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像是被人用指甲刮过黑板。
“不对劲。”李信立刻去拔剑。
可剑卡住了。
更糟的是,墙体裂缝里开始渗出黑色粘稠液体,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冒起白烟,仪器外壳被沾上后迅速变色、起泡。
“那是……腐蚀性物质?”小满往后缩了半步。
“不止。”李信盯着AR眼镜自动生成的波形图,“频率跟《滕王阁序》里‘龙光射牛斗之墟’几乎一致,但相位相反——地脉在排斥这段文气。”
莫离突然闷哼一声,单膝跪地,手撑住地面。她胸口起伏剧烈,额角渗出汗珠。
“怎么了?”李信回头。
“武脉……烫。”她咬牙,“像炉火失控了。”
话音未落,试心剑自行出鞘半寸,紫黑色雾气缠绕剑刃,猛地一震,直冲实验台而去。
一个黑衣人如凶兽般挥刀猛砍而来,莫离身姿轻盈一扭,宛如灵动的飞燕。手中剑如银蛇出洞,‘唰’地带着一道凌厉寒光,瞬间在黑衣人手臂上撕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铛!”
一声巨响,合金台面被斩出深深裂痕,边缘卷曲变形,像是被高温熔断又急速冷却。
李信愣住:“它自己动的?”
“不是它。”莫离喘着气,强行将剑推回鞘中,“是我的脉在推它。”
空气安静了几秒。
小满突然冲到墙边,把铁勺贴在渗出黑液的裂缝上。勺面微微震动,片刻后,柄端浮现出四个古篆:
文心镇武脉。
她抬头,声音很轻:“不是剑错了,是心里乱的人,握不住它。”
李信低头看自己的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