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怀中的《莲花宝鉴》残卷,能感觉到里面的裂痕在发烫,像在提醒他什么。
“大人。”阿里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城主府的暗卫说,前线送来紧急军报,说赤军的尸蛊...已经过了北河。”
江镇抬头望向夜空。
月亮被乌云遮住半边,像枚被咬了口的月饼。
他想起雪姬说要一起看极光,想起史蒂夫掌心的赤金火焰,想起地牢里茱莉留下的改造人笔记。
“备马。”他转身时,风掀起衣角,露出怀中若隐若现的月白发绳,“回城主府。”城主府的雕花木门在马蹄声里轰然洞开时,江镇的靴底还沾着布罗克曼基地外的青苔。
守卫们举着火把跑出来,火光照得他眉间那道因易容膏过敏的红痕愈发明显——像道凝固的血。
“大人!”副城主老科林扶着门框迎上来,喉结上下滚动,“前线的急报在书房,剔骨队长和安迪先生...他们活着回来了。”
江镇的手指在缰绳上顿了顿。
剔骨是赤军悬赏令上“千刀不折”的杀手,安迪是被赤军活剖过三次的情报专家,两人同时出现在城主府,这比尸蛊过北河更让他脊背发凉。
他翻身下马时,披风扫落一片火星:“带他们去偏厅,我换身衣服就来。”
偏厅的炭炉烧得正旺。
江镇推开门时,蒸腾的热气裹着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剔骨半靠在塌上,左脸的刀疤泛着诡异的青紫色,原本精瘦的下颌线肿成发面馒头——那是尸蛊毒发的征兆。
安迪坐在木椅上,双手按在膝头,指节发白,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却笑得比平时更张扬:“大公,您可算来了。”
“说。”江镇扯下外袍甩给阿里扎,直接在两人对面坐下。
他的目光扫过剔骨颈侧凸起的青斑——那是尸蛊幼虫在皮下游走的轨迹,“怎么从赤军腹地逃出来的?”
安迪的笑声突然卡住。
他转头看向剔骨,后者喉结动了动,抬起肿成馒头的手,从怀里摸出半块焦黑的金属牌。
牌面刻着扭曲的火焰纹,边缘还沾着暗红的血痂:“我们在赤军地牢里,听见他们喊‘茱莉大人’。”
江镇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想起地牢里那本茱莉的改造人笔记,最后一页用血写着“古堡地下三层,别信他们说的永生”。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里藏着雪姬的发绳:“接着说。”
“他们把我们关在铁笼里,说要做’重生实验‘。”剔骨的声音像砂纸擦过石板,“然后...地牢的灯全灭了。
等再亮起来,铁笼的锁自己开了。
我们跑过三条走廊,每条走廊的守卫都瞪着眼站着,像被定住的木偶。“他抬起肿脸,左眼白多黑少,”最怪的是,我们跑到城门口时,赤军的尸蛊大军就蹲在城墙上,见了我们连牙都没龇。“
安迪突然抓住江镇的手腕。
他的掌心滚烫,像块烧红的炭:“大公,我在赤军当细作三年,他们的尸蛊认血认魂,除非...除非有人用更高阶的控尸术压着。”他的声音陡然压低,“茱莉古堡的方向,昨晚有绿光冲天,和我在赤军实验室见过的...改造人能源反应一模一样。”
江镇抽回手,摸向腰间的《莲花宝鉴》残卷。
残卷里的裂痕在发烫,像有活物在啃噬他的经脉。
他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突然笑了:“老科林,备三辆马车。”他转头看向阿里扎,“去后宅把小贝贝和阿元接来,就说爹要带他们去海边看古堡。”
阿里扎的眉毛跳了跳:“大人,前线...”
“前线有史蒂夫和切克。”江镇打断他,指尖轻轻叩了叩桌上的金属牌,“茱莉的秘密,等不到明天。”
马车轮子碾过碎石路时,小贝贝正趴在车窗上数云朵。
她扎着两个羊角辫,发梢沾着今早偷抹的桂花油,香得江镇喉头发软:“爹,古堡里有会飞的小美人鱼吗?”
“有。”江镇把她抱到腿上,阿元立刻挤过来,拽他的衣摆,“还有会讲故事的老海盗,藏着一屋子糖霜饼干。”他捏了捏阿元肉乎乎的脸颊,余光瞥见海面——本该翻涌的浪突然静了,像块被人按住的蓝绸子。
小贝贝突然扭过身,额头抵着他胸口:“爹,我耳朵疼。”她的声音发闷,“像有小虫子在敲鼓。”
江镇的心猛地一沉。
小贝贝继承了茱莉的精神力天赋,这种前兆...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语气却冷得像冰:“阿里扎,停车。”
马车在沙滩边刹住时,海风卷着咸湿的潮气扑来。
江镇抱着小贝贝下车,阿元牵着他的衣角跟在后面。
他望着平静得诡异的海面,突然注意到浪尖上漂浮的细沙——不是普通的海沙,是闪着幽蓝微光的母神树年轮沙。
和他给雪姬的指间沙,一模一样。
“爹,看!”阿元指着远处。
茱莉古堡的尖顶从雾里钻出来,原本爬满常春藤的墙面,此刻正渗出暗褐色的液体,像在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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