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脊山的暮色漫过石阶时,风老的院子里已经飘起了酒香。
柳清颜正帮着把晒干的灵草捆成束,挂在廊下的木架上,青衣拂过竹篮里的野山楂,带起一阵清冽的酸香;楚梦瑶蹲在灶台前,盯着砂锅里咕嘟冒泡的药汤,鼻尖几乎要碰到锅盖,被苏雨晴笑着拉开:“再闻就该醉了,这里面掺了风老的梅子酒。”
慕容雪坐在门槛上,手里摩挲着那枚镇浪佩,玉佩被海风吹得有些凉,此刻却被掌心捂得温热。她看着林辰和秦雨烟在院角埋东西——是从无妄海带回来的星鳞鱼鳞片,混着灵源谷的新麦,一起埋进了去年埋下的酒坛旁边。
“这是在做什么?”她忍不住问。
“风老说,把走过的地方的念想埋进土里,来年开春会结出甜果子。”秦雨烟回头笑,发间的珊瑚簪在夕阳里泛着光,“你要不要也埋点什么?比如……你的剑穗?”
慕容雪的剑穗是用无妄海的蓝丝草编的,被浪打了无数次,却依旧韧劲十足。她解下来递过去,看着林辰把它埋进土里,覆上一层带着草木气的新土,忽然觉得心里某个紧绷的角落,也跟着松了松。
风老从屋里搬出几个粗瓷碗,碗沿还沾着点梅瓣。他给每个人斟上酒,琥珀色的酒液里浮着几粒梅子,像浸着小小的太阳:“这坛是去年的桃花酿,埋了一年,就等你们回来开封。”
酒盏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叮”声,惊飞了檐下的燕子。柳清颜喝了一口,眼底的清冷渐渐化开,像覆着薄冰的湖面融了春:“比迷雾森林的露水茶,多了点烟火气。”
“那是自然。”楚梦瑶抢着说,嘴里还嚼着麦糕,“烟火气才暖呢,你看灵源谷的灶台,总冒着热气。”
苏雨晴给她递了块手帕,笑着摇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对了清颜姐姐,你的灵脉图谱我抄了一份,下次去江南,我们找找看有没有能克制浊气的新灵草。”
慕容雪望着院外的龙脊山,山影在暮色里渐渐沉成墨色,却有零星的灯火从山脚亮起来,像撒了把星星。她忽然道:“等开春,我带你们去慕容家的海岛看看,那里的珊瑚比归墟的更艳,还能捡到会唱歌的贝壳。”
“好啊好啊!”楚梦瑶拍手,“我要捡一筐贝壳,串成风铃挂在风老的屋檐下。”
林辰看着他们笑闹,手里的酒盏泛着暖意。他想起初遇时的剑拔弩张,想起归墟的潮声,江南的桃花,无妄海的星子,雾隐山的晨雾……那些独自走过的路,那些并肩扛过的风雨,此刻都化在了这杯酒里,甜得让人心头发颤。
秦雨烟悄悄碰了碰他的胳膊,往他手里塞了颗梅子:“酸的,别喝醉了。”
他咬了一口,酸意漫开时,却看见她眼里的笑意,比酒还甜。
夜色渐深,风老的院子里还亮着灯。柳清颜在整理灵草图谱,苏雨晴帮她研墨,墨香混着药香漫在空气里;楚梦瑶趴在桌上,用玄黄石的碎块画着四灵碑的图样,嘴里念念有词;慕容雪靠在廊柱上,看着檐角的月亮,指尖无意识地敲着剑鞘,像在打什么温柔的拍子。
林辰和秦雨烟坐在院心的石凳上,看着天上的星星。秦雨烟忽然指着最亮的那颗:“你看,像不像归墟的净魂珠?”
“像。”林辰握住她的手,“也像你发间的珊瑚簪。”
远处传来山风穿过石缝的声音,像谁在哼着不成调的歌。风老的酒坛空了,却没人想散去,仿佛这满院的暖意,能把漫漫长夜都捂成春天。
柳清颜忽然放下笔,轻声道:“明年,我们去江南看桃花吧。”
“好。”
“去灵源谷收麦。”
“去无妄海钓星子。”
“去雾隐山听雾。”
“去归墟看珊瑚。”
声音叠在一起,像无数条溪流汇成江海,温柔又坚定。
林辰知道,这不是终点。龙脊山的酒盏会空,檐下的燕子会飞走,但只要身边这些人还在,只要心里的念想还在,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家。
夜风吹过,带来远处的桂花香,像在应和着他们的约定。灯影里,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像藏着一整个春天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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