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试放榜后数日,恩州府秋高气爽,天朗气清。
城外恩湖烟波浩渺,岸边亭台楼阁错落有致,一年一度的恩湖雅集正于此间举行 —— 这是知州陈文彬的得意之作,已连续举办五届,不仅恩州府的才子佳人齐聚,邻州名士也纷纷慕名而来,堪称恩州文坛的年度盛事。
湖面最显眼处停泊着一艘三层画舫,朱栏雕窗,檐角挂着流苏宫灯,正是陈文彬特意安排的主船。
舱内,陈文彬与国子监博士胡敦儒、大名府州学教授吴景文围坐品茶,案上摆着鲜果清茶,恩州府的花魁苏婉娘身着水袖罗裙,在一旁抚琴助兴,琴声悠扬,与窗外湖光山色相映成趣。
三人时而探讨经义,时而议论时政,偶尔点评岸上才子的诗作,一派悠然自得。
“武兄,这恩湖雅集可是难得的盛会,听说今年连东京的名妓李师师姑娘都来了!以你才学,说不定能一亲芳泽。”
王成才挤眉弄眼地对武松说道,脸上满是期待。他虽只是 “吊车尾” 举人,却也盼着能在雅集上开阔眼界,说不定还能结识佳人。
武松与赵小乙并肩而行,闻言心中一动。
李师师?那可是北宋末年名动天下的才女,也不知道她和宋徽宗认识了没有。没想到竟会来恩湖雅集!
他心里暗忖:“这相当于现代的顶流明星空降地方文化节,难怪这么多人趋之若鹜!” 作为现代人,他对这位传奇女子早有耳闻,既好奇她的才情,也想亲眼见见这位历史名人的风采。
三人随着人流来到恩湖岸边,只见湖面游船点点,岸边彩旗飘扬,才子们或吟诗作对,或挥毫泼墨,佳人们身着华服,或凭栏远眺,或低声浅笑,一派风雅热闹。苏婉娘的琴声从主船传来,引得不少人驻足聆听。
就在这时,一艘装饰雅致的画舫缓缓驶入湖心,船头立着一位身着素色长裙的女子,容貌清丽绝伦,气质温婉脱俗,正是名动天下的李师师。
她身边跟着一位神态端庄的姆姆和两名婢女,目光正缓缓扫过岸边人群,似乎在寻找什么。
“是李师师!” 有人认出了她,顿时引发一阵骚动。不少才子都想上前攀谈,却被她身边的姆姆不动声色地拦住。
转运使的公子张承业也在岸边,他身着锦袍,头戴玉冠,身边簇拥着随从,本想上前邀请李师师登岸赴宴,见她目光在人群中搜寻,心中正暗自得意,以为是在找自己,却见李师师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旁边一男子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武解元,” 李师师莲步轻移至画舫船头,对着武松盈盈一礼,声音温婉动听,“妾身在东京便拜读过《西厢记》,深为其文辞打动,只可惜迟迟不见第二卷。
辗转打听,才从书坊老板口中得知作者便是武解元,又听闻您是景阳冈打虎英雄,如今更是恩州解元,文武双全,实在令人敬佩。不知武解元可否赏光,登船一叙?”
这番话一出,全场顿时一片哗然。
“什么?《西厢记》竟是武解元写的?”“难怪那书里既有侠气又有柔情,原来作者是打虎英雄兼解元公!”
“我在家中反复读了三遍,还以为是哪位老儒所作,没想到竟是武兄这般年轻才俊!”
周围学子顿时炸开了锅,看向武松的眼神满是惊佩。
谁也没想到,李师师千里迢迢来恩州,竟是为了《西厢记》的作者武松!
张承业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嫉妒与不甘 —— 他家世显赫,才学自认不弱,却不及一个寒门出身的 “武夫” 受重视,连李师师都对他另眼相看!
王成才歉意的对武松说道:“对不住武兄,我对书坊老板不小心说漏嘴了,还特意让他保密来着,哪知...哪知…”
“不碍事。”武松摆摆手。
“哼,不过是写了本淫词艳曲,又靠蛮力打虎混了个解元,也配让李姑娘亲自相邀?”
武松听到张承业把西厢记说成淫词艳曲,不由得皱眉道:“张公子读过西厢记?”
张承业闻言嗤笑一声,满脸不屑:“不过是本哄骗小女儿家的俗套话本,谈情说爱、无病呻吟,也值得这般追捧?本公子向来只读经史子集,从不屑于碰此等无用之物!”
张承业忍不住出声讥讽,语气中满是酸意,“李姑娘,此人不过是个粗鄙武夫,哪懂什么风雅?不如让在下陪您赏景作诗,岂不比与他闲谈有趣?”
武松本想应邀登船,见识见识这名传千古的奇女子,闻言眉头微蹙。他站起身,神色平静,语气淡然:
“张公子此言差矣。《西厢记》歌颂真情,何谈淫词艳曲?打虎是为民除害,科考是凭真才实学,风雅与否,不在出身,而在风骨。”
“说得好!” 胡敦儒在主船上听到这话,抚掌赞道。陈文彬与吴景文也点头附和,苏婉娘的琴声也随之拔高,似在喝彩。
张承业被怼得脸色涨红,愈发不服气:“你少在这里巧言令色!今日雅集,以文会友,你敢不敢与我比试一番?若你输了,便给李姑娘赔罪,承认自己不配与她结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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