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反应让娄晓娥心中一酸,也更坚定了她的想法。
“进去说。”娄晓娥闪身进屋,反手关上门。
傻柱的屋子比她的更乱,更冷,一股单身汉的邋遢味和烟味混合在一起。但此刻两人都顾不上了。
“柱子哥,我长话短说。”娄晓娥将那个布口袋放在桌上,看着傻柱的眼睛,语速很快,但清晰无比,“这里面,有一点可能对孩子有用的东西,还有我查书找到的一个法子。东西不多,法子也不一定管用,但……是现在我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有点用的尝试了。”
傻柱看着那个布口袋,眼睛瞪得老大,呼吸都急促起来:“是……是奶粉?药?”
娄晓娥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全是。柱子哥,你听好,这东西,还有这法子,来路我不能说。你也不能问,更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秦姐,包括一大爷二大爷,尤其是许大茂!你一旦说出去,不但东西立刻没用了,我也会有天大的麻烦!你明白吗?”
她的表情异常严肃,甚至带着一丝恳求。傻柱被她的样子镇住了,下意识地点点头:“我……我不说!我发誓!”
“好。”娄晓娥将布口袋推到他面前,“这里面有张纸,写了怎么用。东西怎么交到医院或者秦姐手里,由你决定。但必须做到:第一,绝对保密来源。第二,让懂的人(最好是医生或护士)看那张纸,按上面的建议,结合孩子的情况,决定用不用,怎么用。第三,如果……如果用了还是不行,或者惹出什么麻烦,你绝对不能把我供出来!你就说……就说是你在外面不知道哪儿捡的,或者死马当活马医自己瞎琢磨的!能做到吗?”
傻柱看着那个布口袋,又看看娄晓娥苍白而决绝的脸,一股热血涌上头顶。他不懂那么多弯弯绕,但他听明白了,这是救孩子的希望,是娄晓娥冒着巨大风险拿出来的!他重重点头,拳头攥得紧紧的:“娄同志,你放心!我傻柱虽然浑,但说话算话!这东西,我就说是我想办法从黑市……不,我就说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老大夫给的偏方!绝不让别人知道是你!”
“不,”娄晓娥摇头,“别提黑市,别提老大夫。就说……是你自己以前在食堂,听老师傅说过类似的土法,结合书上看的,自己瞎鼓捣的。总之,越含糊,越跟你自己相关,越好。东西尽量别经太多人的手。”
傻柱似懂非懂,但还是用力点头:“我记住了!”
“还有,”娄晓娥最后叮嘱,声音有些发颤,“柱子哥,这是我全部能做的了。成不成,看孩子的命,也看……看老天爷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们可能……就当做不认识吧。”
说完,她不再看傻柱,转身拉开门,迅速消失在寒冷的夜色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傻柱捧着那个还带着娄晓娥体温的布口袋,站在原地,愣了许久。他能感觉到口袋里的分量,也能感受到娄晓娥那份托付的沉重和决绝。一种混杂着巨大希望、沉重责任和莫名悲壮的情绪,充斥了他的胸膛。
他小心地打开布口袋,看到了里面的小玻璃瓶、纸包和那封没有署名的信。他识字不多,但信上的字迹工整清晰,他连蒙带猜,大概明白了意思。尤其是那些关于怎么喂食、怎么注意的详细说明,让他这个粗人也感到一种莫名的专业和……希望。
他不再犹豫。立刻穿上最厚的衣服,将布口袋贴身藏好,像怀揣着一团火,也像怀揣着一座山。他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色和呼啸的寒风,一咬牙,拉开门,冲了出去。
他没有去医院——深更半夜,他进不去病房,也找不到能看懂信的医生。他做出了一个更直接、也更冒险的决定:去找秦淮茹!
他敲响了贾家的门。秦淮茹像游魂一样开了门,看到是他,眼神毫无波动。
“秦姐!有办法了!可能有办法了!”傻柱压低声音,急急地说,将那个布口袋塞到秦淮茹手里,“这里面有点东西,还有个法子!你快看看!是……是我以前听说的,也不知道行不行,但总得试试!你……你认字多,你看看这信!”
秦淮茹麻木地接过布口袋,触手感觉到里面的硬物和纸张,死寂的眼睛里,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光闪动了一下。她颤抖着手,拿出那封信,就着屋里昏暗的油灯,吃力地看了起来。
随着阅读,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神从茫然到震惊,再到一种近乎痉挛的激动和恐惧。她看懂了!奶粉!详细的喂养方案!药物!虽然信上强调了不确定性和风险,但这……这分明是一线生机!是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柱子……这……这是哪来的?”她抬起头,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
“你别管哪来的!”傻柱急道,牢记着娄晓娥的叮嘱,“你就说,能不能试试?要不要试试?孩子等不起啊!”
秦淮茹死死地攥着信和布口袋,指节发白。她看着炕上昏睡的婆婆,想着医院里命悬一线的女儿,又想起这些日子受到的猜忌、逼迫和绝望……一股前所未有的决绝力量,从她濒临崩溃的身体里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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