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冷冷地看了一眼魁思奇，转头看向N，带着询问之意：【这种作为的人类，你也要选择相信吗？】
N咬着牙关，吐出了几个字：“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看在他告诉了自己身世的秘密，看在那曾经的情分上。
任由着魁思奇摸爬滚打地溜走，塞西将目光转向那个融合的怪物身上，祂本意是将这种违背阿尔宙斯立下规矩所诞生出来的禁忌生物所清除掉，但看着N的份上——他蹲下身来，怜惜地抚摸着那“孩童”，另外，祂在N上同样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N慢慢松开护着索罗亚克的手，忍着疼痛站起身。他走到泄了气的怪物身边，看着那团不再扭曲的能量体，轻声说：“现在安全了，你不必再害怕了。。”
怪物身上的红光闪烁得更慢了，像是在思考。
他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不是痛苦，更像一种解脱。
N的眼神黯淡了几分，他能够察觉到其中快速流失的能量——它以情绪为食，如今安分下来了，生命力正在快速流失。N的安抚抚平了它的愤怒，它的不甘，它的嫉妒，它的害怕……给了它生命中最后完美的一餐——快乐，以及，感激。
直至手心中最后那一抹温度化作微风，散去的星辰汇聚于天上——汇成那最美好的愿望。
【它在祝福你，N。】
塞西抬头，望向银河之中——只有祂才能猜测到的现象：那里，那些浅浅的愿望，来自被N帮助的宝可梦们那各种各样的愿望汇聚起来，汇聚于一道浅浅的金色身影上，祂似乎舒展了一下身躯，翻了身继续沉睡着。
算一算，离下一个一千年，也不远了。
N苦笑了两下，随即看向塞西
“谢谢你，塞西。”
塞西哼了一下【吾希望，你在证明你那理想与真实之前，先学会怎么好好保护自己】
虽然塞西这么说，但N还是看到了一些比较隐晦的东西，于是他提问道：“丰源的天空——你怎么离开那，千里迢迢地赶来合众救我？”
【丰缘的天空……自有其运转的节律。】塞西避开N探究的目光，金色眼眸望向湖泊平静的水面，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属于神只的复杂。
祂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深绿色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却掩不住尾音里的一丝不自然
【吾主授意，秩序并非一成不变的疆界，需要……需要观察那些能让它生长的变量。】
N静静地听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索罗亚克的耳朵。他听懂了塞西话里的留白——所谓“观察变量”，分明是在说自己。
“所以你离开丰缘，是因为阿尔宙斯的授意？”N轻声追问，目光温和却带着不容回避的认真。
塞西的身躯猛地扭动了一下，带起的风差点掀翻N整个人，祂像是被戳中了什么，语气陡然硬了几分【这关乎你们人类的存危之际——】
N猛然一怔
“这是何意？”
理所当然地接受自己的“口误”，塞西“只好”将事情的过程讲与N听。
【吾主曾言】塞西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创世之神特有的威压残留
【人类的“恶”已显其形，若“善”始终隐匿，便无需再留余地。】
N的声音很轻：“所以，你就顺手路过了合众，救下了我？”
【自然，吾已成为祂于人间的眼，观望你所追寻的“真实与理想”，究竟能否让“善”破土。】
这句话塞西说的很没有底气，祂的目光还时不时落在N身上——那颗仍旧怀揣着“白日梦”的痴心。
祂当时在N身上留下了一抹力量，那股力量因为守护了N好几次，早已黯淡，于是塞西又悄悄地补上了一丝。
索罗亚克像是看穿了什么，从N的怀抱中脱离，用脑袋蹭了蹭塞西的爪子，发出一声轻快的叫声。塞西低头瞪它，却没像对待其他生物那样挥开，只是僵硬地哼了一声：“无知的小家伙。”
N看着这一幕，忽然笑了。他想起塞西在双龙湖畔挡在自己身前的身影，想起那道及时赶到的绿光——那绝不仅仅是“监察”。
“那你接下来……”N故意拖长了声音，“要回丰缘复命了吗？”
塞西的动作彻底僵住了。过了好一会儿，它才缓缓转过头，金色眼眸直直撞上N的目光，里面没有了神邸的疏离，反而多了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执拗：【“善”的生长需要时间。】
【吾且留在你……此地……继续观察。】
N看着塞西，看着祂藏不住期待的眼神，突然明白了——遵循阿尔宙斯的意志是真，可那份想亲眼看看“理想能否结果”的私心，也是真。
湖面突然起了层薄雾，像轻纱般笼罩着这片地区。塞西收敛了身形，淡淡地浮在空中，金色眼眸在雾中依旧明亮。他瞥了眼正低头与索罗亚克说话的N，有些纠结，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声轻哼。
N抬头时恰好撞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塞西，有心事？”
【不过是在想，若你最终让吾主失望，后果会如何。】
祂的声音硬邦邦的，却没了之前的威压。
N没接话，只是从背包里取出几块树果，递给了索罗亚克。
“我小时候在山里，宝可梦们教我辨认可食用的浆果。它们说，判断一颗果子是否成熟，不能只看外皮，要尝过才知道。”
他同样咬了颗树果，目光落在雾蒙蒙的湖面上
“阿尔宙斯给了人类‘观察’的机会，或许也是想亲自尝尝‘善’的味道吧。”
将树果塞入嘴里后，N又从包里掏出来几颗，放在手心上，向着浮在空中的塞西发出邀约：“不知道你们神兽吃不吃这个。”
塞西有些沉默，祂见过各种各样的人类，但这胆敢投喂一位神只的，还是第一个……祂想起阿尔宙斯展示的“恶”——那些被拯救后反戈的人类，像腐烂的果实般令人作呕。
可N不一样，这个少年的“善”不是刻意为之的表演，而是像呼吸般自然。
幼稚。
塞西在心里骂了一句，却接过N递过来的树果塞进了嘴里。
混杂着的香甜味在舌尖散开，一时之间不知道心情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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