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出,法随。
以他立足的墙头为中心,一股无形无质、却磅礴浩瀚到难以想象的慈悲愿力,如同最柔和也最坚韧的潮水,无声地漫过前方数十丈的空间!
冲在最前面的那几头沙漠蜥兽,狂奔的四肢骤然僵直,如同撞上了一面无形的、充满弹性的墙壁,庞大的身躯在惯性的作用下诡异地扭曲、停顿,然后狠狠摔倒在地,激起大蓬沙尘,口中腥臭的涎液尚未喷出便已倒灌回喉,发出痛苦的闷吼。
紧随其后的诡僧头目,眼中的血焰剧烈地闪烁、明灭,仿佛风中残烛,前冲的身形如同陷入了最粘稠的胶质之中,一举一动都变得沉重无比,手中高举的兵刃无论如何也难以挥下,脸上狰狞的表情凝固成了扭曲的困惑与惊骇。
更后面的流沙尸魔与妖物,则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按住了头颅,齐刷刷地扑倒在地,挣扎着,嘶吼着,却寸步难移!
不是杀死,不是禁锢,而是以无上慈悲愿力形成的、 充斥 此 方 天 地 的 “ 安 宁 ” 与 “ 清 净 ” 之 意, 强 行 “ 镇 压 ” 了 一 切 带 有 “ 攻 击 ”、 “ 混 乱 ”、 “ 邪 恶 ” 属 性 的 动 向! 在 这 片 被 愿 力 短 暂 主 导 的 区 域 内, 一 切 恶 意 的 行 为, 都 被 剥 夺 了 付 诸 实 施 的 “ 可 能 ”!**
这并非力量的对抗,而是境界与本质的碾压!如同烈日下的冰雪,光明中的阴影,存在本身即是对立面的消融!
墙后,无论是紧张观战的青壮,还是廊下诵经的老弱,全都惊呆了。他们预想中的激烈战斗、血肉横飞并未发生。那气势汹汹、看起来不可一世的魔潮,竟然在尊者一抬手、一字之间,便如同中了定身法一般,僵滞在了原地,徒劳地挣扎,却连靠近墙根都做不到!
这超出了他们理解的范畴,带来的震撼远比一场惨烈的厮杀更为深刻!那是一种源于生命层次与认知维度的绝对差距所带来的、混合了敬畏、茫然与极度震撼的复杂感受。
妙光王佛立于墙头,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那些徒劳挣扎的魔物。他的眼中,并无杀意,亦无憎恶,只有一种洞彻其存在本质的悲悯。 这 些 存 在, 无 论 是 被 扭 曲 的 诡 僧, 还 是 被 邪 气 侵 蚀 的 尸 魔 妖 物, 归 根 结 底, 亦 是 此 地 魔 劫 的 受 害 者 与 产 物。 然 而, 其 存 在 本 身, 已 对 此 地 新 生 的 秩 序 与 生 机 构 成 了 直 接 威 胁。**
“尘归尘,土归土。执念不散,魔躯为伥。今日,便送尔等,重归天地,消此罪业吧。”
他轻声说道,右手五指缓缓握拢。
“散。”
又是一个平静的音节。
随着这个字出口, 那 弥 漫 在 前 方 空 间 的 慈 悲 愿 力, 性 质 陡 然 一 变! 从 温 和 的 “ 镇 压 ” 与 “ 安 宁 ”, 化 为 了 纯 粹 的、 充 满 了 净 化 与 解 脱 意 蕴 的 “ 光 ” 与 “ 热 ”!
“嗤嗤嗤嗤——!!!”
剧烈的、仿佛烈日灼烧冰雪的声响,瞬间从那数十头被镇住的魔物身上爆发出来! 它们的身躯,无论是覆盖骨刺的鳞甲,还是青灰僵硬的皮肤,抑或是那些扭曲的兵刃与肢体,在这纯粹的净化之光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变黑、碳化、崩解、化为缕缕黑烟与灰烬! 那些诡僧头目眼中的血焰疯狂闪烁,发出凄厉绝望的最后嘶嚎,身体却如同风化的沙雕般片片剥落; 流沙尸魔更是直接化作一蓬蓬灰白的骨粉,随风飘散; 沙漠蜥兽庞大的身躯急速萎缩、干瘪,最终只剩下一小摊焦黑的痕迹。
没有血肉横飞,没有惨烈挣扎。 只有一种近乎“净化”本身的、 充满了某种残酷美感的 迅速消融与 归无。**
前后不过十数息的时间。
寺墙之外, 方圆数十丈内, 再无一头站立的魔物。 只有地面上零星的焦痕、 灰烬与 随风飘散的 黑烟, 以及空气中残留的、 迅速被愿力光辉涤荡的 淡薄腥气, 证明着方才那一场即将爆发的恐怖冲击曾经存在过。
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灰烬, 打着旋儿, 渐渐远去。 天地间, 一片死寂。
墙后,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张大了嘴巴, 呆若木鸡。 哪怕是对妙光王佛的神通已有所认知的净心, 此刻也是心神剧震, 手中念珠不知何时已停止捻动。
这是他们第一次, 如此直观地、 近距离地 见证“老师”以一种远超他们理解的方式, 轻描淡写地“处理”掉一支足以将他们撕碎数十次的魔物大军。 那种绝对的、 不带丝毫烟火气的力量, 让人在震撼之余, 更多的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 渺小感与 敬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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