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缝!”他低呼一声!那并非明显的裂缝,而是一处极其隐蔽的、因年代久远或地基轻微沉降而产生的细微裂痕,最宽处不过一指,且被厚厚的苔藓覆盖,若非刻意寻找,根本不可能发现!
但这裂缝…别说人,就是一只猫也钻不过去啊!这就是夏衍说的“小洞”?
“这…过不去啊!”石柱急了。
夏衍却摇了摇头,小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小手比划着:“不是钻…是…是墙心里面…是空的!下面…下面可以挖开一点点…连着外面…”
空的?下面可以挖开?
宁休瞬间明白了!“是排水暗渠!或者废弃的地基通道!”军堡年代久远,地下有废弃的暗道或排水系统并不稀奇,年久失修导致墙体内部中空,甚至与外部某些沟壑相连,也并非不可能!这裂缝,就是内外气息交换的通道!所以夏衍说“风能过去,雨能过去”!而因为其隐蔽和难以利用,所以“没人看着”!
“挖!”宁休当机立断,“石大哥,李兄,帮忙!从裂缝下面挖!小心动静!”
时间紧迫,身后的搜索声越来越近!石柱和李清立刻用手、用随手捡来的碎木棍,拼命而小心地挖掘裂缝下方的泥土和碎石。雨水冲刷着泥土,很快形成泥浆,让挖掘变得极其困难,却也一定程度上掩盖了细微的声响。
宁休则将夏衍交给婉娘,自己也加入挖掘。他不敢动用真气,怕触发警戒阵法,只能用最原始的力量。
幸运的是,裂缝下方的土石似乎并不十分坚硬,而且确实存在空隙!挖开不到一尺深的泥浆,便露出了后面黑黢黢的、散发着霉腐气味的空间!
“通了!”石柱压抑着激动低吼一声!
就在这时,死胡同入口处猛地传来一声厉喝:“什么人?!在那边!快!”
火光闪烁,几名手持兵刃、披着蓑衣的军士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胡同口!他们发现了这里的异常!
“快进去!”宁休大吼一声,一把将婉娘和夏衍推向那黑黢黢的洞口!洞口狭窄,仅容一人勉强匍匐通过!
婉娘尖叫一声,几乎是本能地抱着夏衍扑入洞中!石柱紧随其后,猛地钻了进去!
“李兄!”宁休急喊。
李清却猛地转身,面对冲来的军士,眼中闪过决然!他手中那枚玉坠骤然爆发出最后一丝微光,并非攻击,而是化作一股柔和却带有强烈迷惑性的文气波动,瞬间笼罩了胡同入口!
冲在最前面的两名军士只觉得眼前一花,心神一阵恍惚,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仿佛看到胡同里空无一人,只有堆积的杂物。
“幻术?雕虫小技!”后面一名小队长模样的军士冷哼一声,身上气血勃发,瞬间冲散了那微弱的文气干扰!但就这短短一瞬的耽搁,已经足够了!
“宁兄!走!”李清耗尽最后力气,嘶哑地喊出一声,自己却因文气反噬和伤势,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踉跄着向后倒去,恰好倒向洞口方向!
宁休目眦欲裂,但知道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他一把抓住李清的手臂,奋力将他塞向洞口,同时自己也要挤进去!
“哪里逃!”那小队长已然冲近,手中长刀带着寒光,直劈而下!
宁休半身已在洞内,感受到身后恶风袭来,猛地一缩头!
嗤啦!
刀锋擦着他的后背划过,将他的衣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冰冷的刀气甚至划破了皮肉,带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万幸未伤及筋骨!
宁休闷哼一声,顾不上疼痛,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李清彻底推进洞内,自己也随之完全缩入了狭窄黑暗的通道之中!
“该死!钻洞跑了!”洞外传来军士气急败坏的怒吼声!
“快!通知上面!有人从东南旧渠潜逃!立刻封锁所有可能的出口!”那小队长厉声下令,同时试图用长刀探入洞内搅动,但洞口狭窄曲折,根本无从下手。
“队长!这洞通向哪里?”有军士急问。
“像是…通往堡外废矿坑的那段老排水渠!早就废弃封死了大半!他们就算进去也是死路一条!快!派人去渠口守着!再调人下来,把这洞口给我挖开!”小队长的声音充满了恼怒和一丝惊疑,他似乎也没想到,这些囚犯竟然能找到并利用这条早已被遗忘的废弃通道!
黑暗、狭窄、充斥着霉烂和污水气息的通道内,宁休等人顾不上身后的叫骂和挖掘声,只能拼命地向前爬行。通道内满是淤泥和碎石,极其难行,空气污浊不堪。婉娘抱着夏衍在前,哭泣着艰难挪动。石柱奋力开拓。宁休拖着几乎昏迷的李清,后背伤口火辣辣地疼,每一次移动都牵扯着神经。
但求生的欲望支撑着他们!他们不知道这通道究竟通向何方,是否真的如那军士所言是绝路,但这是夏衍为他们指出的、唯一的生机!
怀中的夏衍,在极度颠簸和不适中,却意外地没有哭闹,只是小声地、断断续续地说道:“前面…有风…快到了…外面…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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