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朱根本没理会她的叫嚷,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迈开长腿,径直走到木匣前,修长的指尖勾起黑布的一角,手腕猛地一扯——玄色的黑布瞬间滑落,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掉落在地。
木匣里的东西瞬间暴露在众人眼前:左侧整整齐齐地堆着五封牛皮纸信封,信封封口处盖着东海叛军独有的狼头图腾火漆,火漆色泽鲜亮,显然是不久前才封上的,完好无损;右侧则孤零零地躺着一面巴掌大的玄铁令牌,令牌表面泛着暗沉的光泽,上面用鲜红的朱砂刻着“调兵”两个大字,边缘还沾着些许未清理干净的白色海水盐渍,显然是常年在海上使用的物件。
殿内的仙官们见状,瞬间炸开了锅,惊呼声、议论声此起彼伏。“是叛军的图腾!”“那不是调兵令牌吗?他们果然要反!”瑶洪四人的脸色则彻底变得惨白,像纸一样没有血色。
离朱俯身从木匣中拿起最上面的一封密信,指尖捻着信封边缘,对着殿内众人扬了扬,随即“嗤啦”一声拆开。他抽出里面叠得整齐的信纸,展开后,清朗却带着寒意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诸位仙官看好了,这是三日前,瑶洪将军派人秘密送往东海叛军营地的密信。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婚典吉时三刻,我率瑶光入殿牵制离朱,使其无暇他顾;瑶烈带三百死士乔装成侍从,突袭南天门,夺下城门钥匙;瑶峰率人绕至神兵粮草库,点火烧毁粮草,断其后勤;瑶石则去深海唤醒妖兽,引至西阁,扰乱神界防线。四方齐动,必能一举拿下神界’。”
他念到最后几个字时,目光骤然转向瑶洪,语气冰冷如刀:“瑶洪将军,你倒是说说,这封信上的内容,是不是你亲笔所写?”
瑶洪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变得惨白如纸,双腿一软,身子晃了晃,差点直挺挺地瘫倒在地。亏得身后的瑶峰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扶住了他的胳膊,才勉强撑住他的身体。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声音嘶哑得像破锣:“不……不是我!这根本不是我写的!是你……是你伪造的!你故意弄出这些假东西,就是想陷害我东海部族,吞并我们的势力!”
“伪造?”离朱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嘲讽。他抬手将密信扔到瑶洪面前的地上,信纸飘落在地,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你自己弯腰看看,信末的落款印章,是不是你东海部族独有的‘海晏河清’将军印?这印章的纹路、篆刻的手法,全是你平日里所用的样式,如何伪造?还有这字迹,笔锋刚硬,捺画收笔处的弯钩,与你往日递上的军情文书一模一样,你敢说不是你写的?”
他顿了顿,又从木匣中拿起那面玄铁调兵令牌,走到瑶烈面前,对着他晃了晃令牌上的指印:“还有这面调兵令牌,上面的指印经神界刑律司仙官核验,与你瑶烈将军的指印分毫不差。怎么?还要本君把核验文书和指印比对图拿出来,让诸位仙官一一过目,你才肯承认吗?”
瑶烈死死盯着令牌上那枚与自己分毫不差的指印,嘴唇控制不住地哆嗦着,喉咙里像堵了团滚烫的棉花,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握着佩剑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泛白,连手臂都在微微颤抖,显然是又急又怒。
殿内的文武仙官们早已炸开了锅,原本肃静庄重的大殿瞬间变得嘈杂不堪,像被投入了一颗石子的沸水。前排的老神官气得胡须发抖,指着瑶洪四人的方向连连跺脚:“狼子野心!真是狼子野心!竟敢借着大婚的由头谋逆作乱,简直是视神界律法如无物!”
旁边的天官也跟着怒斥,声音里满是鄙夷:“亏得神君念及部族情谊,以礼相待,还特意请你们上殿见证,你们竟如此不知好歹,怀揣着这般恶毒心思!”
“拿下他们!必须拿下他们!”后排的武将们按捺不住,纷纷攥紧了腰间的兵器,“这种叛贼留不得,该交由天刑台,用最严厉的刑罚处置,以儆效尤!”
怒骂声、斥责声、附和声此起彼伏,像潮水般涌向瑶洪四人,神官们的眼神里满是愤怒与不屑,仿佛在看什么肮脏的秽物。连原本侍立在侧的侍女和侍从,也都面露怒色,悄悄往后退了两步,与四人划清界限。
瑶烈被这满殿的怒骂声激得气血上涌,脸“唰”地一下涨成了猪肝色,从脸颊红到耳根,连脖子都泛起了红潮。他再也按捺不住,猛地怒吼一声,声音震得殿内的宫灯微微晃动:“够了!”
话音未落,他右手“唰”地抽出腰间佩剑,寒光闪烁的剑刃带着凌厉的风声,直指离朱的面门。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声音因暴怒而嘶哑变形:“既然被你这小子识破了,那老子也没什么好装的!藏在外面的兄弟们,别躲了,动手!只要拿下离朱,这神界的‘圣火地界’,还有那能滋养修为的灵脉,就全都是我们东海部族的了!”
他这话一出,殿内的仙官们更是怒不可遏——圣火地界是神界的核心之地,承载着神界的本源力量,瑶烈竟如此明目张胆地觊觎,其野心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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