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山的夜总带着草木的清苦,却被观星台暖阁的烛火烘得温润。阿短借着月光翻《上古神诀》,指尖划过上神雷劫应对篇时,腹里的宝宝突然踹了她一脚,力道比往常都大,像在抗议这枯燥的功课。
他也嫌无聊了。沈砚端着安神汤走进来,玄色衣袍上还沾着结界外的露水——他刚给功德金光铠甲又渡了层神血。汤碗放在案上时,碗沿的热气在月光里凝成小小的雾,映得他眼底的红血丝愈发清晰。
阿短合上书,看着他给自己掖被角的动作一顿:又去结界了?她伸手抚过他冰凉的指尖,那里还残留着神血灼烧的温度,沈砚,我们今天练同心术吧?书上说夫妻同修能抵天雷......
先喝汤。沈砚把汤勺塞进她手里,声音温柔得像团棉花,这汤加了青峰山的灵芝,宝宝喝了长力气,将来能替你挡......他突然顿住,改口道,将来能替你拿桂花糕。
阿短舀汤的手停在半空。她昨夜又听见他睡时低喃再撑一年。汤里的灵芝片浮浮沉沉,像她藏在枕下的血帕——那是她偷偷练承天诀时,指尖渗的血,被她用灵力凝成了小小的桃花形状。
夜里沈砚给宝宝讲星轨时,阿短总爱盯着他的发顶看。那里的银丝又多了些,像落了场早来的雪,和他第一次带她看流星时,落在他肩头的星辉一个模样。
北斗第七星最调皮,沈砚的指尖划过窗棂,在月光里画出银色的线,像你娘偷喝仙酿时,总爱用尾巴勾住酒坛......
腹里的宝宝突然连环踢了三下,力道大得阿短闷哼出声。沈砚慌忙俯身,耳朵贴在她的小腹上,像在聆听什么珍宝:是不是在说娘最棒他的发丝扫过她的肌肤,带着结界外的寒气,阿短却觉得眼眶发烫。
她知道他又在拖延。那些被他藏起来的《雷劫防御图谱》,那些在她练流星拳时故意递来的桃花酥,都是他温柔的谎言。就像此刻,他以为她没看见,他抚过她小腹的手,在偷偷往宝宝体内渡着精纯的神元——那是他从自己本命神格上剜下来的力量。
阿短的肚子已经大得像揣了只圆滚滚的小柯基。沈砚的安胎餐越做越像样,灵鱼粥熬得绵密,桂花糕捏成了一家三口的模样——小的那只屁股特别翘,尾巴粗得像团毛球。
今天练瞬移术好不好?阿短啃着小柯基形状的糕,尾巴尖勾住沈砚的手腕晃,小红说她弟弟都能从狐狸酒馆瞬移到溪边了。
沈砚突然把她连人带糕抱进怀里,往桃林深处走。春风卷着新落的花瓣,扑了他们满脸,他的吻落下来时带着清甜,像三百年前在溪云镇的桃花树下,只是这次他的动作格外轻,怕压着她的肚子。
练那个干嘛?他咬掉她嘴角的糕渣,声音含糊不清,我们阿短不用学这些,我......他顿了顿,指尖拂过她腹间的衣襟,那里绣着他新添的符咒,我能护着你们。
阿短突然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的灵力正顺着血脉,与腹里的宝宝共鸣,发出淡淡的金光——那是她偷偷练的子母同心咒,能在危急时刻,把自己的功德金光全渡给孩子。
沈砚,她的声音被花瓣染得发颤,你看,我在进步呢。
他的笑突然僵在脸上,眼底的温柔碎成了星光。那天夜里,阿短被噩梦惊醒,发现沈砚不在身边。观星台的结界外,他正跪在月光里,用指尖的血画着复杂的符阵。血珠落在金光铠甲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像谁在轻轻哭。
血契符暗卫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带着不忍,殿下说要给小主子做最后一层护罩......
阿短捂住嘴,转身时撞翻了廊下的灯笼。烛火在地上滚了几圈,照亮了她藏在门后的木盒——里面是她偷偷攒的功德珠,每颗都刻着日期,从发现怀孕那天开始,一颗都没断过。
沈砚进来时,她正把最后一颗珠子塞进盒里。他的指尖还沾着血,却笑着揉她的头发:怎么醒了?是不是宝宝饿了?
沈砚,她突然开口,尾巴尖卷住他流血的手指,用灵力一点点舔舐干净,我们明天开始学合璧术吧?书上说那个能抵天雷。
他的睫毛颤了颤,突然把她紧紧抱住,力道大得像要嵌进骨血里。他的声音哑得厉害,明天就学。
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在木盒里的功德珠上,颗颗都泛着暖光。阿短摸着肚子,突然觉得腹里的宝宝踢了踢她,像在说。
离沈砚渡劫的日子只剩三日,青峰山的气氛像被绷紧的弦。阿短把合璧术的图谱铺了满床,沈砚却在给她肚子上的符咒描金,笔尖的灵力稳得像他讲星轨时的语调。
这里要加重些。他低头吻吻她的肚脐,那里的符咒闪着微光,这样天雷来的时候,宝宝就不会被吵醒。
阿短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腹触到他脉间微弱的跳动——比上次雷劫后弱了三成。她把他的手按在图谱的某一页,上面画着两只交缠的灵力漩涡:你看,这样我们的神力就能拧成一股绳,像......像我尾巴缠你的腰那样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