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毡镇粮价的异常飙升,让高登终于确定,这突如其来的流民潮,很有可能是针对他领地的一个阴谋。
始作俑者会是国王吗?一方面提出加税,想让他屈服。另一方面又驱赶流民来到他的领地,给他增加更多的压力。
然而,高登从来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
看着村外那黑压压一片、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对食物渴望的流民,他知道,单纯的救济和驱赶都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这些流民,既是巨大的负担,也可能成为领地发展的潜在劳动力。关键在于如何引导和管理。
高登很快将两位村长召集到领主府邸,并对他们道:
“我们必须立刻想办法安置这些流民,并且让他们尽快参与到生产中来。否则,别说我们买不起粮食,就算买得起,也养不活这无底洞。”
两位村长面露难色。卡特村长叹了口气道:
“大人,您有所不知。我们白沙村和白石村的村民,大多都是自由民。他们要么拥有自己的小块土地,要么凭着出海打渔的手艺,或者在矿山里出卖力气换取生计。
作为自由民,好处是只要能按时向领主缴纳税赋,平日里便能自主安排生活,相对自由。但坏处也同样明显,一旦遇到天灾人祸,收成不好,或者像前些年魔王战争那样,无法按时完税,就等同于欠下了领主的债务,日子便会非常艰难。”
吉姆村长也补充道:
“是啊,大人。也就是您心善,不仅税收定得比其他领地低得多,还时常补贴我们一些粮食。换做其他领主的治下,那些交不上税的自由民,轻则背上沉重的债务,被逼得变卖家产,重则土地被领主强行收回,彻底失去活路。到那时,他们就只剩下两条路可走了。”
高登点了点头,示意他们继续说下去。
“一条路,”吉姆村长语气沉重,“是成为农奴。一旦成为农奴,便等同于领主的私有财产。好处是领主会负责农奴的生死,至少不会让他们轻易饿死冻死。
但坏处是,从此再无自由可言,一辈子都要为领主辛勤劳作,不得反抗,甚至连婚丧嫁娶、生儿育女都不能自己做主,子子孙孙都将是农奴的身份。”
“另一条路,”卡特村长接口道,“便是沦为流民。离开原本的领地,要么去大城镇里寻找做苦力的机会,要么就像现在这些人一样,四处流浪,寻找无主的荒地自行开垦。
但这条路更加凶险,没有领主的庇护,没有稳定的食物来源,很多人往往走不出多远,就饿死在了半路上,或者被野兽、魔物杀死。
这也是为什么,当那些关于您在白沙村免费发放食物的谣言传开后,这些走投无路的流民会就立刻向我们这里聚集而来。”
高登听完,对这个世界的残酷有了更深刻的认知。所谓的“自由民”,在强大的领主和恶劣的生存环境面前,其自由是何等脆弱。
他思考了一番之后,突然抛出了一个让两位村长都感到陌生的词汇:
“我打算,在领地内建立一个‘集体农庄’。”
“集体农庄?”
卡特和吉姆对视一眼,满脸困惑。
高登耐心解释道:
“简单来说,所有新来的流民,都将被编入这个‘集体农庄’。他们将统一听从指挥,前往我们新开垦的土地上进行劳作,负责种植我提供的这些新作物。他们不需要担心农具和种子,这些都由我来提供。”
“那……那收获的粮食呢?”
吉姆村长小心翼翼地问道。
“收获的粮食,全部将归农庄集体所有,一部分用于所有农庄成员的口粮分配,一部分将作为种子留存,用于扩大再生产。剩余的部分,则作为领地的储备粮,以应对不时之需。”
简单来说,只要他们努力耕作,就能保证有饭吃。如果不愿意在集体农庄里待下去,也可以自谋生路,我们不会阻拦。”
这个模式,与两位村长认知中的“佃农制”或“农奴制”截然不同。
成为农奴虽然能活命,但失去了自由和未来;而高登的“集体农庄”,似乎是在给这些流民一条全新的、既能活下去,又能保留一定尊严的道路。
高登继续说道:
“在新作物收获之前,以及收获之后,农庄都将设立统一的食堂,每天定时为所有农庄成员提供食物,也就是‘大锅饭’。食物的种类可能比较简单,主要是压缩饼干、稀粥、野菜,偶尔能有一些鱼干和肉末。虽然未必能顿顿吃饱,但绝不会让他们饿肚子。”
“住处方面,暂时只能让他们在我们规划出的临时安置区,用毛糙和木头搭建简易的窝棚。好在现在是夏季,气候温热,只要不下雨,露天将就一下问题不大。”
两位村长听完高登的计划,都陷入了沉思。他们本以为领主大人会像其他贵族一样,将这些流民直接收为农奴,没想到却是这样一种全新的模式。
高登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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