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捷揣着一肚子红烧肉和满脑子的赌局，火急火燎地走了。指挥部里，李云龙背着手，在原地踱步，脸上的得意劲儿，比打了场大胜仗还足。
“老李，你真是疯了。”赵刚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声音里满是疲惫，“拿部队的装备当赌注，这要是传到上级耳朵里，你这个团长就当到头了！”
“老赵，你这就不懂了。”李云龙站定，一拍桌子，唾沫星子都快喷到赵刚脸上，“这叫什么？这叫鲶鱼效应！我把柱子这条神仙鱼扔进独立团这个池塘里，孔二愣子那帮泥鳅能不扑腾？他们一扑腾，整个池塘的水就活了！到时候，全团的战斗力‘蹭蹭’往上涨，打鬼子不跟切菜一样？”
赵刚张了张嘴，发现自己那套政工理论，在李云龙这套土匪逻辑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李云龙懒得再跟他掰扯，扭头看向正在收拾碗筷的何雨柱，脸上的表情瞬间从大道理变成了谄媚的菊花笑。
“柱子，我的好兄弟，别忙活了。你跟老哥，咱俩得趁热打铁，再去一趟旅部！”
何雨柱手上的动作没停，只是淡淡地问：“又去？”
“去！必须去！”李云龙的眼睛里冒着绿光，“上次是去送鱼饵，这次，是去跟他谈鱼塘承包的事！”
赵刚眼前一黑，扶住了桌子才没倒下去。他有预感，李云龙这次去，恐怕就不是牵一匹马那么简单了。
“我也去！”赵刚咬着牙说，“我得看着你，免得你把旅长的心脏病给气出来！”
“这就对了嘛！”李云-龙一揽赵刚的肩膀，“咱们仨，铁三角！走！”
还是那辆破卡车，还是那条颠簸的山路。
一路上，李云龙的嘴就没停过，唾沫横飞地向赵刚和何雨柱阐述他的“鱼塘承包”理论。
“旅长那儿，就是个大鱼塘。以前咱是拿着个破碗去舀水，能舀多少看他心情。现在不一样了！”李云龙一拍大腿，“柱子，你就是咱的独家秘制鱼饵！咱想钓什么鱼，就做什么饵！那杆神枪，只是个开胃小菜。今天，老子要钓的，是能下金蛋的大王八！”
赵刚闭着眼，把头靠在车厢上，一个字都不想听。他觉得再听下去，自己都会被李云龙带到沟里去。
半天后，卡车“哐当哐当”地停在了旅部大门口。
跟上次来时不同，这次，门口的警卫员一看见李云龙从车上跳下来，非但没拦，反而“啪”地一下立正敬礼，那眼神，跟看活神仙似的。
旅参谋长从指挥部里迎了出来，脸上挂着一种极其复杂的，像是便秘了三天又突然通畅了的表情。
“李团长，你……你可算来了。”
“怎么？旅长想我了？”李云龙大摇大摆地往里走，那架势，不像来汇报工作的，倒像是来收租的。
参谋长苦着脸跟在后面，低声说：“旅长和兵工厂的几个技术员，对着你那杆枪，研究了一天一夜了，连根毛都没研究出来。刚才还发脾气，摔了个茶缸子。”
李云龙嘴都快咧到耳根了。
他一脚踏进旅指挥部，只见旅长正黑着脸，和几个满手油污的技术员围着一张桌子。桌子上，那杆创造了奇迹的三八大盖被拆成了一堆零件。
“李云龙！”旅长看见他，像是一只被点着了尾巴的猫，猛地跳了起来，“你还有脸上我这儿来！说！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法！”
“旅长，看您说的，这叫科学，怎么能是妖法呢？”李云龙笑嘻嘻地凑过去，拿起一个扳机组件，在手里抛了抛，“我这不是怕您对着这堆废铁上火嘛，特地过来给您排忧解难来了。”
“你！”旅长气得胡子直抖，却又发作不得。他知道，眼前这个滚刀肉，今天就是来敲竹杠的。
“旅长，咱打开天窗说亮话。”李云龙把零件往桌上一扔，声音不大，却让整个指挥部都安静了下来，“您研究这枪，就跟猴子捞月亮一样，看得见，摸不着。这核心技术，在人脑子里，不在铁疙瘩上。”
他一指身后平静站着的何雨柱。
“真正的好东西，还在后头呢。”李云龙清了清嗓子，“柱子，把你那新想法，给咱们旅长露一小手。”
何雨柱上前一步，对着旅长，不卑不亢地开口：“报告旅长，我最近在构思两种东西。一种是野战炊事车，能把锅灶搬到轮子上，部队开到哪，热饭就跟到哪。另一种，是高能压缩干粮，巴掌大一块，就能顶一个战士一天的消耗，还方便携带。”
他话说得很平淡，可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旅长和周围几个技术员的脑子里炸开。
野战炊事车？
高能压缩干粮？
旅长打了半辈子仗，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两样东西的战略价值！那意味着部队的机动力和持续作战能力，将发生颠覆性的改变！
他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何雨柱，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花来。
李云龙一看火候到了，立刻趁热打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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