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前面不对劲。”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和他“傻子”的身份格格不入。
王叔愣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前方的山口,本该是开阔的土路,此刻却被几块大石头堵住了。
“他娘的,又是哪个不开眼的占山头?”王叔啐了一口,把肩上的汉阳造握紧了,“石头,你去看看!”
李石头点点头,猫着腰,警惕地摸了过去。
何雨柱的心,却一点点沉了下去。
太安静了。
雨声都盖不住的安静。没有鸟叫,没有虫鸣,只有风声和雨声。这是杀机四伏的征兆。
“小心……”他刚想开口提醒。
“砰!”
一声枪响,划破雨幕。
摸到石头边的李石头,身体猛地一震,像一截木头桩子,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有埋伏!隐蔽!”王叔目眦欲裂,嘶吼着将何雨柱一把推到车后。
“哒哒哒哒……”
山口两侧的土坡上,火舌喷吐。不是三八大盖清脆的点射,而是歪把子机枪那特有的,令人牙酸的连射声。
是鬼子?不对,是二鬼子!
子弹像雨点一样泼洒过来,打在木板车上,木屑横飞。王叔和刘三依托着独轮车,奋力还击,但他们的汉阳造,在机枪面前,就像两根烧火棍。
“柱子!你听着!”王叔的半边身子都被血染红了,他把一个黑乎乎的手榴弹塞进何雨柱怀里,“一会儿我们冲出去,你……你就拉了弦,跟他们拼了!别当俘虏!八路军没有孬种!”
刘三的枪声停了,他靠在车轮上,胸口一个巨大的血洞,眼睛还圆睁着。
王叔看了一眼,红着眼,拉开枪栓,发出一声怒吼,从车后站了起来。
“狗日的二鬼子!来啊!”
“哒哒哒……”
密集的子弹瞬间将他吞没。
何雨柱被溅了一脸温热的血。他趴在地上,死死抱着那颗手榴弹,一动不动,像一个真的被吓傻了的傻子。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群穿着黄皮狗军装的伪军,端着枪,骂骂咧咧地围了上来。
“他娘的,就三个穷鬼,害得老子们淋了半天雨。”
“看看车上是啥好东西。”
一个伪军用脚踢了踢何雨柱的身体,见他没反应,便啐了一口:“还有一个吓死的傻子,晦气!”
他们掀开油布,看到里面的药箱和盐袋,发出了贪婪的欢呼。
“发了发了!这可是硬通货!”
“拖走拖走!回去孝敬太君,咱们也能换几块大洋花花!”
伪军们推着车,哼着小曲,消失在雨幕中。
过了很久,很久。
趴在泥水里的“傻子”,动了。
何雨柱缓缓地抬起头,雨水冲刷着他脸上的血污,露出一双不属于“傻柱”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恐惧,没有茫然,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的寒意。
他慢慢地爬起来,走到王叔的尸体旁,沉默地合上了他圆睁的双眼。他又走到刘三和李石头身边,为他们做了同样的事。
他站直了身体,看向伪军消失的方向。
那不是一个傻子的眼神,那是一头在尸体堆里打过滚的孤狼,盯上了猎物。
夜。
雨停了。
一个叫黑石哨卡的鬼子据点,灯火通明。
今天,驻守在这里的伪军小队,发了笔横财。他们把缴获的药品和盐,献给了据点的日本曹长,换来了一顿酒肉。
此刻,据点里正推杯换盏,鬼子和伪军勾肩搭背,吹牛打屁,庆祝着白天的“胜利”。
没有人注意到,一道黑影,像壁虎一样,悄无声息地贴着据点外墙的阴影,摸到了炮楼的下方。
何雨柱的动作,和他白天那副痴傻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高效,没有一丝多余。
他观察着炮楼上探照灯的规律,计算着哨兵换防的间隙。
当一个伪军哨兵打着哈欠,走到炮楼的死角撒尿时,何雨柱动了。
他像一只捕食的狸猫,无声地从黑暗中窜出。
哨兵只感觉脖子一凉,撒尿的动作戛然而止,身体就软了下去。何雨柱捂住他的嘴,缓缓地将他放倒,顺手抽走了他腰间的两颗手榴弹。
他没有上炮楼,而是摸到了据点伙房的后门。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划拳猜令的喧闹声。
他拔掉一颗手榴弹的保险销,用一根从地上捡来的细麻绳,一头绑住拉环,另一头系在半开的门板上。他调整着麻绳的长度,直到拉环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只要门再被推开一点,或者关上一点,这颗手榴弹就会被引爆。
一个简单,却致命的诡雷。
做完这一切,他又摸到据点大院的另一侧,那里是鬼子的营房。他从怀里掏出王叔给他的那颗手榴弹,拉开弦,数了三秒,用尽全力,从窗户扔了进去。
“轰!”
一声巨响,打破了据点的喧嚣。
鬼子营房的窗户里喷出火光和浓烟,惨叫声瞬间响起。
“敌袭!敌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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