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长那句发自肺腑、撕裂了世界观的疑问,在夜风里飘荡,带着一股子认命般的荒谬感。
“这个何雨柱……他到底……是你祖宗,还是财神爷?”
李云龙一听这话,腰杆子瞬间挺得笔直,脸上那得意的神情,比打了十年大胜仗缴获的战利品都让他舒坦。他上前一步,凑到旅长跟前,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是藏不住的炫耀。
“旅长,您这话就问到点子上了!这小子,何止是财神爷,他就是咱们八路军的福星!咱们独立团的祖宗!您就说,自从他来了,咱独立团吃了几天饱饭?摸了多少好家伙?现在连铁王八都开回来了!我跟您说,以后就把他当祖宗供着,保准没错!”
参谋长在一旁听得眼皮直跳。他看着李云龙那一副“我早说过了你们就是不信”的嘴脸,再看看自家旅长那张阴晴不定、仿佛在怀疑人生的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疯了一个,现在看样子第二个也快了。
旅长没有理会李云龙的吹嘘。他摆了摆手,示意警卫员们都退下,别在这杵着当门神。然后,他绕着那辆坦克又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何雨柱面前。
他的目光复杂到了极点,有审视,有好奇,有惊叹,甚至还有一丝……敬畏。
他不再问坦克是怎么来的了,因为任何合理的解释在这件事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他现在只对另一件事感兴趣。
“柱子同志。”旅长开口了,称呼已经从“你”变成了“柱子同志”,“你刚才说的那个……像放烟花一样的炮,你再给俺说说。”
李云龙一听,也来了兴致,竖起耳朵凑了过来。
何雨柱看了一眼旅长,又看了一眼李云龙,两个人的眼睛里都闪烁着同一种光,那是对更强大家伙的极度渴望。他脑子里,那股关于炮兵指挥的知识洪流正在奔腾。他想了想,用最简单直白的话解释起来。
“俺就是觉得,咱们的炮,打得太精细了。”
“精细还不好?”参谋长下意识地反问。
“好是好,可也太慢了。”何雨柱摇了摇头,“咱们瞄半天,轰一炮,鬼子挪个窝,咱们就得再瞄半天。要是鬼子冲锋,人一散开,咱们那炮弹砸下去,炸死炸伤几个,跟挠痒痒似的。”
这番话,说得在场几人都是一愣。话糙理不糙,这确实是他们炮兵面临的最大困境。
何雨柱伸出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圈:“俺想的那个炮,它不求打得准,它求打得多,打得快。它不是一根管子,是一排管子。也不用人一发一发地装,它早就装好了。到时候,找准鬼子扎堆的地方,开关一按,‘嗖嗖嗖’,十几发,几十发炮弹,一下子全都飞出去,像下冰雹一样,把那一整片地都盖住。管他什么工事,什么机枪阵地,管他趴着还是卧着,统统给他犁一遍。这不比咱们一炮一炮地轰省事多了?”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院子里只剩下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和远处战士们的欢呼声。
李云龙的嘴巴慢慢张开,他脑子里努力想象着何雨柱描述的画面:几十发炮弹像下雨一样从天而降,把鬼子的阵地炸成一片火海。他感觉自己的头皮一阵阵发麻,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
参谋长的脸色煞白,他看着何雨柱,像在看一个怪物。这说的是打仗吗?这简直就是神话故事里的天罚!
旅长没有说话。他死死地盯着何雨柱,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从这个“傻子”的描述里,听到了一个他从未敢想象过的词——火力覆盖。
这个词,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固有的军事认知。
是啊,为什么一定要追求精准的点杀伤?为什么不能用绝对的数量优势,进行毁灭性的面积清除?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在他脑子里疯狂地扎根、发芽。
他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冲回指挥室。
“都给老子滚进来!”
李云龙和何雨柱跟了进去,参谋长也赶紧跟上。
旅长一把扯下墙上的军事地图,用力地铺在桌上,桌上的茶缸子被震得叮当作响。他的眼睛里燃烧着一团火焰,那火焰里有疯狂,有决绝,更有一种孤注一掷的希望。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重重一点,点在了一个地名上——阳泉。
“阳泉!鬼子的前线机场!”旅长的声音沙哑而又亢奋,“他娘的,鬼子就是仗着这个机场,飞机天天在我们头上拉屎撒尿!我们的部队一集结,他们的飞机就来了。我们想打个伏击,天上的铁鸟看得一清二楚!这个机场,就是钉在我们根据地心脏上的一根钉子!拔不掉,敲不碎,疼得钻心!”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何雨柱,那眼神,仿佛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柱子!我问你!你说的那个‘烟花’,能不能……能不能把这个机场,给老子扬了?!”
“轰!”
李云龙的脑子炸了。
炸机场?用那个还只存在于想象中的“烟花炮”?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