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侯府嬷嬷的到访,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凝香馆”表面上的平静繁荣。沈清弦深知,这绝非偶然。那个视她如草芥、甚至将她推入死路的家族,突然找上门,背后定有蹊跷。是有人泄露了她的行踪?还是侯府内部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重新注意到了这个“已死”的庶女?
无论原因如何,这都意味着她最大的身份秘密面临着暴露的风险。一旦被侯府确认身份,等待她的将是难以想象的麻烦,之前的努力可能付诸东流。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当务之急是判断侯府的意图和掌握的信息程度。她吩咐吴老东家和铺中伙计,日后若再见侯府之人,务必加倍谨慎,只谈生意,不透露任何关于她个人的信息。同时,她让秦管事暗中调查,永宁侯府近期是否有什么异动,尤其是与安王府或“玲珑阁”那边有无关联。
等待消息的日子格外煎熬。沈清弦一面维持着“凝香馆”的正常运营,一面在脑海中飞速盘算着各种应对方案。最坏的情况,便是身份暴露,侯府前来要人。届时,她能依靠的,只有安王府这块招牌,以及……她与萧执那份尚未公之于众的盟约。
想到萧执,她心中便泛起复杂的情绪。思念、担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她下意识地抚摸着贴身佩戴的玉佩和鲛珠,仿佛能从中获得力量。夜深人静时,她进入空间,那代表“盟约”的契约光芒稳定,新凝聚的“灵蕴露”静静悬浮,这一切都提醒着她,她并非孤身一人。
几日后的一个傍晚,秦管事带来了调查结果,消息却好坏参半。
“姑娘,查到了。永宁侯府近日并无特殊异动,但与‘玲珑阁’的东家,确实在一次宴席上有过接触,谈话内容不得而知。”秦管事眉头微蹙,“坏消息是,王爷那边……寻药过程似乎遇到了麻烦。落魂涧深处有天然迷阵,王爷一行人一度被困,虽已脱险,但有一名近卫受伤,搜寻进度大受影响。王爷传回消息,让姑娘不必担心,他会尽快找到出路。”
萧执遇到了麻烦!沈清弦的心猛地揪紧。落魂涧的凶险远超想象,他如今处境艰难,自己绝不能再让京城的麻烦牵扯他的精力。
就在此时,铺子外传来一阵喧哗。先前那位永宁侯府的嬷嬷去而复返,这次,她身后还跟着两名身材健硕、神色不善的家丁,架势与上次截然不同。
“沈姑娘,”那嬷嬷这次连表面的客气都省了,眼神锐利地盯着沈清弦,“老夫人请你过府一叙。”语气强硬,不容拒绝。
铺子里的气氛瞬间凝固。吴老东家和伙计们都面露忧色。张老板娘闻讯也从外城赶来,紧张地站在沈清弦身后。
沈清弦心中冷笑,果然来了。她面上却依旧平静,缓缓放下手中的账本:“嬷嬷此言何意?我与贵府老夫人素昧平生,为何要请我过府?”
那嬷嬷冷哼一声,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却足以让周围几人听清:“沈姑娘,明人不说暗话。你当真以为,换了个名字,就能抹去你是永宁侯府逃奴的事实吗?老夫人念在旧情,愿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你别不识抬举!”
“逃奴”二字如同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吴老东家等人脸色煞白,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位能力出众、气度不凡的东家,竟然有如此“不堪”的过去?
这是要将她彻底打落尘埃!不仅要带她走,还要在众人面前毁掉她的名声!
沈清弦眸中寒光一闪。对方果然是有备而来,甚至不惜污蔑构陷。她若此刻软弱,便正中下怀。
她缓缓站起身,腰背挺得笔直,目光毫不畏惧地迎上那嬷嬷逼视的眼神,声音清晰而冷冽:“嬷嬷慎言!我沈清,行得正坐得端,乃是清清白白的商户。你口中所谓‘逃奴’,可有卖身契为证?可有官府海捕文书?若无凭无据,仅凭你红口白牙,便敢污人清白,毁人声誉,这便是永宁侯府的规矩吗?!”
她字字铿锵,有理有据,气势竟将那嬷嬷一时镇住。那嬷嬷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强硬反击,愣了一下,才厉声道:“休得狡辩!你的底细,侯府早已查清!今日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说罢,示意身后家丁上前拿人。
“我看谁敢!”沈清弦猛地将一直握在手中的安王府玉佩高高举起!玉佩在灯光下流转着温润却不容侵犯的光华,上面清晰的王府徽记让那两名家丁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此乃安王府信物!”沈清弦目光扫过那嬷嬷和家丁,最终落在闻声围拢过来的街坊邻居身上,朗声道,“我沈清乃安王府贵客,受王府庇护!永宁侯府无凭无据,公然污蔑构陷,甚至欲强行掳人,莫非是要与安王府为敌不成?!”
她直接将矛盾提升到了王府层面。那嬷嬷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接到的命令是设法将人带回去,最多用些手段施压,却万万没想到对方竟能拿出安王府的信物,而且如此决绝地将事情闹大!安王府再低调,也是天潢贵胄,绝非永宁侯府能轻易招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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