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们杀得痛快,以逸待劳没费多少力气,可沐天波看着洞口堆积的尸体,心里犯起了嘀咕:赶尽杀绝虽能除患,却少了招降的余地。他一把揪过仍趴在地上发抖的俘虏,用刀背轻轻敲了敲他的后背,示意他起身。
沐天波开始比画:先指了指土匪手里的刀枪,做了个“扔掉”的动作,又摊开双手表示“没武器”,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比出“安全”的手势,最后摇了摇头,指了指地上的尸体,意思是“不扔就死”。
他反复比画了三遍,生怕俘虏看不懂。那俘虏趴在地上看了半晌,又瞥了眼洞内仍在传来的惨叫,终于慢慢领会过来,脸色一阵发白,咽了口唾沫。
沐天波推了他一把。俘虏踉跄着上前两步,朝着洞口扯着嗓子喊起了方言,喊的时候腿还在打抖,声音里带着没散的恐惧。
洞内马蜂的嗡嗡声依旧刺耳。
一边是毒蜂叮咬,一边是洞口的生路,那几句方言喊话,成了他们绝境中唯一的希望。
洞内慢慢安静下来,马蜂的嗡嗡声也弱了下去。片刻后,第一个土匪举着双手,慢慢从洞口走了出来,手里的刀早扔在了地上,脸上满是红肿的蛰包,眼神里全是惶恐。
有了第一个投降的,更多土匪鱼贯而出,个个双手空空,低着头不敢抬眼,顺着洞口两侧的岩石排成一列,瑟瑟发抖。将士们上前将他们反手捆绑,逐一清点人数,最后报给沐天波:“将军,一共五十六人!”
沐天波心里咯噔一下,情报明明说这一带的土匪不少于八百人,是附近山头最猖獗的一股,怎么只出来五十多个?他几步走到那名俘虏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指了指被俘的土匪,又伸出双手比划“八百”的大致数量,语气严厉地追问:“其他人呢?!”
俘虏被他的气势吓得浑身一颤,连忙摆手,嘴里叽里呱啦说着方言,一边说一边往山洞深处指,像是在解释剩余的土匪另有藏身之处。
他又胡乱比划:先指着被俘的土匪,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做出“被迫”的样子,接着指向山洞深处,模仿“老大”发号施令的姿态,最后用力摆手,意思是这些人是用来“拖延”的炮灰。
沐天波瞬间明白:这山洞远比看起来更深,匪首故意让这五十多人出来当挡箭牌,就是为了争取时间,掩护其他残余主力从隐秘通道撤离。
他一脚将俘虏踹到一旁,沉声道:“进洞搜查!仔细查看是否有暗道,务必找到残余土匪的踪迹!”将士们立刻应声,朝着山洞深处小心翼翼走去,火把的光芒照亮了洞内崎岖的路径,也驱散了残留的马蜂。
沐天波环顾着幽深的黑暗,下令:“盾牌手列阵在前,火铳手紧随其后,瞄准暗处动静;弓弩手压阵殿后,随时准备补射!全员缓步推进,留意脚下机关与侧方暗洞!”
将士们立刻照做:盾牌手并排上前,盾牌连成一道墙,挡住可能袭来的暗器;火铳手半蹲在盾牌后,枪口对准火把照亮的区域,手指扣在扳机上严阵以待;弓弩手拉开弓弦,箭矢搭在弦上,目光扫视着洞内两侧的岩壁。
队伍慢慢挪动,地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丢弃的刀枪、木箱和土匪尸体,洞内弥漫着血腥与马蜂毒液的气味,深处隐约传来微弱的脚步声。
走了约莫数十步,山洞突然变得狭窄,仅容两人并行,岩壁上布满潮湿的苔藓,触手冰凉。
沐天波抬手示意队伍暂停,压低声音道:“前方通道变窄,盾牌手交替掩护,火铳手注意节省弹药,弓弩手紧盯上方与脚下!”
队伍继续前进,就在一名盾牌手往前迈步的瞬间,脚下突然一空,他“啊”的一声惊呼,身体猛地向下坠去,竟是触发了地面的吊索机关!
辛亏身后的火铳手反应极快,一把抓住他的腰带,两人同时往前扑倒,堪堪稳住身形。但吊索已经启动,“咔嗒”一声,头顶的岩壁传来机关转动的声音,数十根削尖的竹签如雨点般落下,直扑队伍头顶!
“举盾!”沐天波一声大喝,盾牌手们立刻将盾牌举过头顶,“叮叮当当”的声响不绝于耳,竹签撞在盾牌上纷纷折断。有几根漏网之鱼擦过盾牌边缘,划破了一名弓弩手的脸颊,鲜血瞬间流了下来。
沐天波脸色凝重,知道洞内机关重重,不能贸然深入。他立刻下令:“停止前进!弓弩手用箭矢试探前方地面,盾牌手护住两侧,火铳手戒备!”
弓弩手们会意,将箭矢当作探针,一根根射向前方地面。“咚”的一声,一支箭矢刚落地,前方三尺处的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一个深约丈许的深坑,坑底布满锋利的铁刺,令人不寒而栗。
前方传来土匪们的哄笑声,夹杂着挑衅的叫喊,显然他们正躲在暗处观察,等着看将士们触发更多机关。沐天波清楚,在这种陌生环境下硬闯只会损失惨重。
就在将士们小心清理陷阱时,洞内突然飘来浓烟,带着焦糊味。“咳咳咳——”几名兵士被呛得剧烈咳嗽,眼泪鼻涕直流,火把的光芒都变得暗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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