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风裹着寒意,把美术楼画室的玻璃窗吹得微微发颤。
苏软正伏在画架前,对着画布上未完成的静物素描发呆——调色盘里的铅灰色颜料已经凉透,炭笔在指尖转了三圈,却始终没落下第二笔。她的目光总不自觉飘向桌角的钱包,昨天从计算机房回来后,那枚装着老照片的钱包就成了她的“小心思收纳盒”,连翻开时都要先确认周围没人。
“哟,我们苏大画家这是在对着空气写生呢?”
清脆的女声伴着开门的响动传来,林晓雨抱着一摞画纸走进画室,粉色的围巾绕了两圈,鼻尖冻得通红。她把画纸往桌上一放,刚要抱怨楼下传达室的阿姨多问了两句,抬头就看见苏软慌忙把钱包塞进抽屉的动作,嘴角瞬间勾起八卦的弧度。
“藏什么呢?我又不抢你的。”
林晓雨凑过去,胳膊肘撑在画架上,眼神里满是“我已经看穿一切”的笑意,
“昨天从计算机房回来就魂不守舍的,陆学霸是不是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
苏软握着炭笔的手紧了紧,耳尖悄悄发烫:“别乱说,就是请他帮忙修了张老照片。”她刻意避开林晓雨的目光,低头用橡皮蹭掉画布上多余的线条,可蹭了两下才发现,自己蹭的是好不容易画好的苹果轮廓。
“修照片需要修到天黑?”
林晓雨挑眉,伸手从苏软的调色盘里蘸了点白色颜料,在指尖揉成小球,
“我昨天在宿舍楼下等你,亲眼看见陆学霸送你到楼下,还帮你拎了画袋——他平时连自己的背包都懒得整理,什么时候这么绅士了?”
这话像颗小石子投进苏软心里,泛起圈圈涟漪。昨天从计算机房出来时,天已经黑透了,陆时衍非要帮她拎沉重的画袋,两人并肩走在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
路过校门口的烤红薯摊时,他还停住脚步问:“要不要吃烤红薯?热乎的。”她摇头说不用,他却还是买了一个,递过来时特意剥了皮,说“暖手也行”。
那只烤红薯的温度,到现在似乎还留在指尖。
“就是……顺路而已。”
苏软的声音低了些,指尖的炭笔在画布上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线,
“他回家要经过我们宿舍楼下,顺手帮忙。”
“顺手?”
林晓雨笑得更欢了,伸手戳了戳苏软的脸颊,
“你脸都红了,还说没什么?我跟你说,女生的直觉最准了,你是不是喜欢上陆学霸了?”
“才没有!”苏软猛地抬头反驳,声音比平时高了半分,可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反应也太明显了。她慌忙低下头,假装整理画纸上的胶带,耳尖的温度却越来越高,连呼吸都变得有点乱。
林晓雨看着她这副“嘴硬心软”的样子,笑得直不起腰,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你说没有就没有。不过我可提醒你,陆学霸可是计算机系的‘香饽饽’,上次编程比赛获奖后,好几个女生托我打听他的联系方式呢。”
这话让苏软的心跳漏了一拍,手里的胶带“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指尖碰到胶带的瞬间,脑海里突然闪过比赛后台的画面——陆时衍递来专属徽章时,指尖的温度,还有他说“只送给你”时温柔的眼神。那些画面像电影片段一样反复播放,让她连捡胶带的动作都慢了半拍。
“怎么还愣上了?”林晓雨捡起胶带递给她,眼神里的笑意藏不住,“你看你,一提到陆学霸就走神,这还不算喜欢?”
苏软接过胶带,小声嘀咕:“就是觉得他人挺好的,帮忙修照片,还教我修复技巧……”话没说完,就想起在计算机房里,两人凑在一起看屏幕的场景——他的呼吸落在耳侧,掌心贴着她的手腕,还有他说“下次去我家洗照片”时泛红的耳尖。那些细节像撒在心里的糖,甜得让她忍不住弯起嘴角。
“好好好,他人好。”林晓雨拖长了语调,伸手拿过苏软桌上的素描本,翻开第一页就看见那张“雨后校园”的小画——画面里的小路旁,老槐树的影子下,隐约能看见两个并肩的身影。她指着画里的影子,眼睛亮了:“这画里的两个人,该不会是你和陆学霸吧?”
苏软的脸瞬间红透,伸手去抢素描本:“你别乱翻!这就是普通的校园风景。”
“普通风景会画得这么细致?”林晓雨把素描本举得高高的,笑着往后退,“你看这影子的角度,还有路边的石凳——上次我们一起去图书馆,不就看见陆学霸在这石凳上看书吗?苏软,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早就把他画进画里了?”
苏软追不上林晓雨,只能站在原地喘气,心里又羞又急。其实画这张画时,她确实故意加了两个影子,想着等陆时衍生日时送给她,可现在被林晓雨戳穿,只觉得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就是随便画的,你别多想。”她转过身,背对着林晓雨,假装整理画架上的画布,可指尖却在微微发抖。
林晓雨看着她的背影,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啦,不逗你了。”她把素描本放在苏软面前,指着画里的影子,语气认真了些,“其实陆学霸对你的心思,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上次你生病,他每天都问我你的情况,还特意让我转交润喉糖和手写注意事项——他连自己的作业都懒得写备注,却给你写了满满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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