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 我愣愣地看着向淼,好半天才挤出一句。
我的心跳不自觉加速,想要再次确认“是…… 是真的吗?你没搞错吧?”
十年后第一次得到亲人的消息,我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开心,而是有些不敢相信,生怕这只是一场空欢喜。
“是真的。” 向淼见我一脸不可置信,赶紧往前凑了凑,“派出所那边传过来的消息,说是昨天查到你一个弟弟的联系方式,目前已经跟他联系过了。”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弟弟知道你的情况后,说想尽快见你一面,还留了他的电话,让我问你什么时候方便,他好过来接你,或者你们约个地方见。”
提起弟弟,我想起老家的两个臭小子,他们是我大爷的两个儿子。
我爷爷奶奶那一代就两个孩子,一个是我爸,一个是我大爷。
兄弟俩打小就亲,小时候爷爷也教他们练拳,我爸总护着比他大两岁的大爷,有好吃的也先塞给他。
之前奶奶还总跟我念叨:“你爸和你大爷连睡觉都要挤一张炕。”
可惜我爸妈走得早,家里就我一个独生子女,小时候守着空荡荡的屋子,难免显得孤零零的。
所以大爷得知我爸出事的消息时,连夜从外地赶回来,看到我抱着爸妈的照片坐在门槛上哭,他红着眼眶把我抱进怀里:“丫头别怕,以后大爷就是你半个爹,不会让你受委屈。”
从那以后,大爷对我的照顾确实无微不至。
冬天怕我冻着,会早早地叫大娘给我织好毛衣。
夏天担心我中暑,每天都把西瓜冰在井里给我留着。
后来他见我总一个人待着,实在心疼,就跟爷爷奶奶商量,想把我过继到他家,正式做他的女儿,这样我就能跟他们一起生活了。
爷爷奶奶自然是愿意的,想着以后能天天跟小阳他们一起玩,我当时也偷偷高兴了好几天。
可没过多久,大爷却红着眼眶跟我道歉,说过继的事恐怕办不成了。
因为大娘当时已经怀了二胎,家里马上要添新生命,精力实在顾不过来,怕委屈了我。
虽然我很失落,却也懂事地摇了摇头表示 “没关系”。
现在回想起来,大爷当时肯定也很难受,他是真的想把我当成亲女儿疼,只是现实没能遂愿。
不过就算没办成过继,每年他也会带着两个弟弟回来看我,给我那些孤单的日子里增添几分热腾。
时间久了,那两个比我小两岁、四岁的弟弟,倒成了我小时候最亲近的玩伴。
所以现在听到向淼说说“一个弟弟”,我还真有点拿不准是哪一个。
为了确认是谁,我往前坐了坐,追问:“那派出所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我大爷家有两个堂弟,怕弄混了。”
向淼闻言,皱着眉开始回忆,大约一两秒后,她才支支吾吾地开口:“我、我记得派出所的人提了一嘴,好像是叫…… 夏侯星?”
“夏侯星?” 我下意识重复了一遍,眼睛都亮了,随即忍不住笑出了声,“居然是这小子!”
夏侯星是我大爷家的小儿子,比我小四岁,小时候可是出了名的 “小跟屁虫”,最黏着我。
那时候我跟着爷爷练扎马步,他就搬个小凳子坐在旁边,手里攥着颗糖,等我练完就颠颠跑过来递到我手里。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居然是他先被找到。
向淼见我反应这么大,也松了口气,笑着说:“看来是找对人了。”
见我点点头,向淼继续说着:“对了,派出所的人跟我说,目前他们也只能查到夏侯星的消息。”
”因为上次你去登记时,只报了名字,没提供住址和联系方式,所以他们的搜索范围只能在H市。”
“这样已经很好了。” 我连忙说,也是十分满足。
毕竟要能见到小星,爷爷奶奶的下落还能远吗?
我转头看向向淼,心里的感激一下子涌了上来,我想谢向淼长时间的照顾,也想感谢派出所的警员们辛苦付出。
可当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我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能觉得怎么说都不够,我忽然有些局促起来。
向淼显然看出了我的窘迫,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片刻后,做出了一个让我意外又暖心的举动。
只见她轻轻起身,走到我身边,伸出手轻轻抱了抱我。
她的怀抱很温暖,没有说多余的话,好像是习惯了大家感谢。
她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发一边笑一边脱口而出:“别这么客气。”
“不管是社区、派出所,还是我们现在待的救助站,本身就是为人民服务的。”
“遇到有困难的人,能搭把手就搭把手,这都是应该做的。”
“况且我们不是朋友嘛。”
听着这话,我只觉得眼眶突然一热,我赶紧低下头,用手背蹭了蹭眼角,怕被向淼看见。
这并不是痛苦的眼泪,而是满满的幸福,想到自己能拥有这么好的朋友,能出生在这么美好的社会,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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